第五百二十四章后悔
这时,刑部大牢中,宋夫人已经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其实她并未受刑,对于宋夫人这样的,身体上的刑罚对她来说反而是多余的。她之所以这般狼狈,是因为八公主那句话。
她和女儿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这里?
不是她死,便是女儿死?对于宋锦云,宋夫人是真的舍不得。可是让她自己代女儿死,宋夫人亦不甘心。所以她越发的看自己的女儿不顺眼,却又不舍得送女儿去死。
事到如今,宋夫人也算吃尽了苦头。
这时候,她反而能静下心来听一听女儿的话了。
“……你说当初和林启和离,并非锦瑜挑唆?”宋锦云同样灰头土脸,但比起宋夫人来,她还算整齐。“是。我随林启进京后,初时还有个宅子让我安身。可是林启此人好高骛远,不仅从我手中把陪嫁都骗走挥霍一空。最后连宅子都变卖了。我们最后的容身之处,比起监牢也没好几分。若不是四姐来寻我,母亲恐怕都没机会看到女儿了。四姐没有害我,四姐救了我性命。”
“你说的可属实?”
“句句属实。母亲,这事本不关四姐的事,四姐不仅救了我,还把我安置在京中……至于去花苑管事,是我自己想学点东西。我总不好一辈子让四姐照顾。我这样的身份,想要再嫁也是痴心妄想,以后上了年纪,难道还厚着脸皮赖在四姐的宅子里?倒不如趁着年纪不大,多学些东西。以后也好有个一技之长。”宋锦云将心中所想,一字不留的说给宋夫人听。
自从她出嫁,母女两个难得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母亲,四姐真是一片好意。母亲何苦事事怪罪四姐?母亲便没有深思过吗?我们宋家如今这样的处境……唯一能在此时候伸出援手的,只有四姐啊。三姐如今朝不保夕。大哥一心读书,可是场场失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高中。二哥虽然有几分本事,能把家中生意支撑起来,可是二哥这人却又太过死板,让二哥管个庄子园子还好,若是管理宋家的生意,二哥脑子便不够灵光了。”自从和林启和离后,宋锦云想事情便越发的成熟稳重了。
以前是她太过想当然了。觉得别人该对她好,不管是锦瑜还是母亲兄长,都该无条件的*宠*着她,惯着她。可是真的经历过才知道。这世上,本就没谁该对谁好。不过是你心换我心的事罢了。
她和四姐亲近,四姐对她好。
母亲处处针对四姐,四姐忍一次,忍两次,还能次次忍让啊。终于,四姐忍到了极限。
自己母亲性子强硬性便罢了,怎么还这么想不明白呢。如今,宋家能依靠的还有谁?除了四姐,还有谁?
宋夫人半晌不语。
她也曾想过,只是,她性子倔强,受不得锦瑜处处比自己女儿强。再加上盛家一行,她处处被压制。最终冬哥儿更是刺得宋夫人心口疼。几个痛处并发,她才不管不顾的和盛家闹翻了。这才想着回头去找林启,却没想到,竟然惹来这样一场祸事。“林启看起来不像是个恶人……”到了这个时候,宋夫人还是不能相信林启竟然坏成那样。
骗自己女儿嫁妆。用尽后竟然还打女儿的主意。几个陪嫁丫头,最终只剩了一个,另外几个都被林启发卖出去了。
若不是锦瑜出现及时,或许那林启还要继续发卖,最终无法,也许自己女儿也要遭殃。
不仅如此,他如今和那公主不清不楚的……而她们母女之所以有这场牢狱之灾,也是因为林启曾经休妻。这样的身份若想做驸马,委实不光彩。所以要把休妻变成……丧妻。
也就是说,林启不打算放过宋锦云。
想通这些,宋夫人也不犹豫了。而是一脸急切的爬到女儿身边。“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林启要害你?”
宋锦云苦涩的点点头。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林启怎么能那么心狠,她对林启可以说掏心掏肺。能给他的,她全给他。如今,他竟然打算要她的命。“他若做驸马,我便没有活路。”道理锦瑜和她说过,只是当时宋锦云心里多少还有些怀疑,想着林启人口虽低劣,但好歹该知道廉耻为何啊。如今看来,为了飞黄腾达,林启已经不顾一切。
“那林启竟然……竟然这么狼心狗肺,女儿,这可如何是好?我们被关在这里,会不会被砍头啊?那八公主说我们母女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是真的吗?还是逗~弄我们?这可如何是好?如今,我们身陷牢狱,竟然连个可以求救的人都没有。我真是……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怎么会觉得林启是好人呢。当初怎么就点头把你嫁了他呢?真是造孽啊造孽。”
“没办法了。唯一的活路让母亲自己毁了。我们唯有等死。”宋锦云淡淡的道。
事到如今,活或死她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不甘心。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最终却走上了死路。那林启明明是个恶人,怎么还能当驸马?享一世荣华。
这世道,难道当真昏聩至此了吗?一见宋锦云了无生趣的眼神,宋夫人一阵后怕,抱了宋锦云痛哭出声。哭自己蠢,哭自己有眼无珠,哭自己愣生生把生路掐断,自己走上死路。可无论宋夫人怎么哀嚎,都无人理会她。
世道自然还没有昏聩至此……
锦瑜在努力搭救宋家母女。不看在宋夫人的面子上,便是看在锦云待她至诚的份上,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锦云送命。
四六得到莲心的‘提点’,事情做的十分漂亮。几股势力闹腾起来,京中一时间风起云涌。
秦氏似乎在观望,秦桑榆言自己有法子让秦氏出手。她最终借元寒之手,迫秦氏也不得不卷了进来。
贤妃娘家被卷了进来,一时间分身乏术,没功夫理会女儿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八公主便是着急,也不敢拿自己的私事去烦皇帝,她还没蠢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