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选择了你,那你一定有一些过人之处,确实有希望在十二号之前问出黄金的下落,是吗?”虽然阿德尔每句话都是在问,但他猜测得非常精准,说起来仿佛是在陈述。
“是。”维拉克有些胸闷。阿德尔既然这么问了,那莱克特肯定是瞒着他在做的,不然他不至于多此一举。而瞒着的情况下还能把局势摸得一干二净,说明这位监狱长真的不简单。
“现在有什么进展吗?”阿德尔总算问了一个真正等着维拉克回答的问题。
维拉克摇摇头:“还没有。”
“和我说说看,你是因为什么,才觉得自己有可能问出黄金下落的。”
维拉克深呼吸一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把自己硬生生扛过了莱克特九天虐待一事说了出来:“也算是误打误撞。我觉得那么多和基汀先生住过的犯人都没问出来,我也不可能有什么希望,就干脆没试。大概是因为不像其他人为了问出线索,对他做各种逼问,我这么做反而意外获得了基汀先生的好感。”
“所以他有了和你透露的倾向?”
“……算是吧。”维拉克点头。
“莱克特向你许诺了什么?只是出狱?”阿德尔打开雪茄盒,拿出一根,“你抽么?”
维拉克考虑了一秒:“不用了。莱克特先生……答应我问出线索就可以重获自由。”
这一点在戴曼斯监狱里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维拉克根本用不着隐瞒,直接承认。至于莱克特所承诺的其他的,这段时间全力支持、问出线索可以满足任何要求,他没有说出来。
只是短暂接触就发现监狱长很不好对付,维拉克自然不敢贸然把这两件和接下来的越狱计划深深联系着的事情说出来。万一和莱克特一样,什么都没说,但人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那将彻底玩完。
毕竟莱克特就算知道了他们有越狱的心思,也会抱着玩弄的心态纵容下去。而阿德尔不会,他是戴曼斯监狱囚禁犯人最重要的一层枷锁,他一旦知情,计划将被立马推翻。
“不止如此吧。”阿德尔点燃雪茄,眯着眼睛深吸一口,审视维拉克,“你可是乱党的头目,能带领着乱党走到和政府专门对抗,促成和谈的地步,不可能天真相信莱克特的话。”
“您究竟想知道什么呢?”眼看自己仅存的一些秘密也要被翻出来,维拉克迅速以攻为守,反问阿德尔。
“他应该答应了你别的要求,依你的心智,应该也想到了办法保证他说话算数。”阿德尔冲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这些我全部都需要知道。”
维拉克苦笑:“您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莱克特。放着同事不问,难为我一个犯人,意义不大吧?”
目前维拉克还不确定阿德尔具体想要做什么,但通过莱克特瞒着他做这件事,他又这么追查,最起码可以断定阿德尔和莱克特并不对付。他们不对付的话,阿德尔也就不会希望看到莱克特做成什么事情,甚至是留下。
要是维拉克把事情全袒露出来,导致莱克特十二号被调走,那他们的形势也会急转直下,因而虽然很滑稽,但他现在只能和莱克特站在同一条战线里。
“你知道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后果么?”阿德尔皱着眉头叼起雪茄。
维拉克是今天第一次见到阿德尔,这段时间以来,对阿德尔的了解,也只有基汀所讲的那些。他还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不过见识到阿德尔的厉害后,他知道后果毋庸置疑是很严重的。
“那您继续问。”维拉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实在不能答复时再拒绝。
平等会和政府达成了和谈,连父亲是司法部部长的莱克特都不敢随便处置维拉克,阿德尔再狠也做不到威胁到维拉克的生命安全。
“我给你指一条路吧。”阿德尔靠着沙发,眼神淡漠,“有任何黄金的线索,不要告诉莱克特,汇报给我就好。他对你的任何威胁,都不是问题。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安全,自由,您都能给我吗?”维拉克道。
“是的。”阿德尔正视维拉克,没有任何躲闪,搞得维拉克反倒有些心虚。
维拉克考虑起来。
他考虑的当然不是要不要和阿德尔合作,和阿德尔合作才是死路一条,能在这所监狱里让所有棘手的犯人忌惮,维拉克可没信心能在对方手下逃跑。
他真正思考的,是如何拖延阿德尔,明面上把阿德尔稳住。
“想得怎么样了?”拢共没过去几秒钟,阿德尔就像是等了大半天一样,催命一样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维拉克计划先回去和基汀商量一下,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阿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