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看向白倾,白倾笑笑,把那盏灯点上。
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白倾说:&ldo;要等一会子,我们到床上坐,冻死了。&rdo;
我们爬上床用被子把身子包起来,看着桌子上的那盏大宫灯,那些剪纸剪的是武将骑马的图案,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我眨眨眼,一把抓住白倾的手,激动地说:&ldo;五哥!它、它动了!&rdo;
那些剪纸竟然会动,那些武将像是活了过来,你追我赶,旋转如飞,车驰马骤,团团不休。
我呆呆说:&ldo;五哥,为什么他们会动?你是神仙吗?&rdo;
白倾揉揉我的头发,笑道:&ldo;傻子,这是走马灯。&rdo;
我说:&ldo;走马灯?&rdo;
白倾说:&ldo;嗯,喜欢吗?&rdo;
我点点头。
白倾说:&ldo;这是我托人从宫外买的,你留着玩吧。&rdo;
我轻轻说:&ldo;谢谢五哥。&rdo;
白倾眼有怜惜,温柔地说:&ldo;十五,我不能夜夜晚上过来陪你,若我不来,就让这盏灯陪着你吧。&rdo;
我点头,满心感激不尽。
我们讲了很多很多的话,他给我讲了很多很多故事。
清晨醒来枕边依然空无一人,可桌子上的走马灯安安稳稳地放着。
那盏走马灯我一直珍藏着,可惜后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慎被年长宫女打坏,她还自作主张地把它扔掉了。
知道事情后的我得到了她的一个丑丑的泥人补偿,我当着她的面把泥人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冷笑:&ldo;哎呦,真把自己当公主呢?&rdo;
我仰着头看她,平静地说:&ldo;你最好祈祷我永远不是。&rdo;
年长宫女脸色微变,连连冷笑几声,哼道:&ldo;野种跑进凤凰窝里,也装不成凤凰。&rdo;
从此我和她开始冷战,我没有一天不在诅咒她赌钱把把输,她也没再给我一天好脸色看。老天爷好像听到了我的心声,她的日子过得越发不如意,甚至被人暗中剁掉了两根脚趾头,好长一段时间里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她不好过,自然也不会让我好过,我则再接再厉地继续诅咒她。留离宫内,一老一小,比着谁过得更惨。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我出宫习武都没有好转,我长大回宫后也再没有见过那个长宫女,想打探她的消息也是可以的,我只无心去打探。不知道她去哪处当差了,还是早死了。若还活着,也不知道她还剩几根脚趾头,我倒不用担心她手指头齐不齐全,毕竟她在皇宫当差,穿着鞋看不见脚少一两根脚趾头不打紧,可若露在外边的手指头缺少了一两根,影响了仪容仪表,损伤了皇家体面,那牵扯出的问题可就大了。
如今我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