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问:&ldo;有写信出去给家里人么?&rdo;
&ldo;有呀。&rdo;小梦的眼睛里忽然发出了光,&ldo;今年夏天我娘和弟弟还来云锦城看过我呢,我虽然出不去,但托人捎了封信和些银两出去,他们都收到啦,也回了封信给我,告诉我现在家里情况好多了,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还叫我不用再拿钱出来,自己好好存着。&rdo;
小梦说这些话时,表情分明是快乐和知足的。
小明子插嘴进来:&ldo;小公主,您是不知道,小梦小时候有多笨手笨脚,什么事情也做不好。负责管教她们的姑姑教她如何给主子端茶,她不知道打碎了多少茶杯,记规矩记得颠三倒四,学女红呢那根针尽往自己的十根手指头上戳。把姑姑气得直跳脚。&rdo;
&ldo;我哪有!&rdo;小梦瞪眼。
&ldo;想否认?&rdo;小明子笑嘻嘻地:&ldo;那为什么我每次早上经过你们院子,你都一个人在那里扫院子?哦,你不是一个人,环环老帮……&rdo;
说得正兴起的小明子忽然闭上嘴巴。
我正听他们讲,内室却陡然安静下来。
小梦和小明子的表情变得很奇怪,特别是小梦。
一会儿,小梦霍然起身,急急说:&ldo;小公主,小梦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让小明子服侍您吧。&rdo;
未等我答许,小梦掀帘跑出内室。
我直起身体,刚才小梦跑出去,我分明看见她眼角闪着泪光。
我不解,看小明子:&ldo;小梦这是怎么了?&rdo;
&ldo;她应该又想起环环了吧,唉。&rdo;小明子也变得怏怏不乐,&ldo;怪我多嘴了,好不容易小梦现在才好了。&rdo;
我说:&ldo;环环?这是谁?&rdo;
小明子说:&ldo;环环是小梦的好朋友,以前也是宫里当差的宫女。&rdo;
我说:&ldo;哦,这个环环应该是在别的宫当差是吗?怎么没见小梦带她来过留离宫?&rdo;
小明子笑了笑:&ldo;小梦带环环来过留离宫,那时小公主您在外多年没回来呢。&rdo;
&ldo;我还没回来?&rdo;
小明子的语气陡然一沉:&ldo;环环早死了,小公主。&rdo;
我一愣。
&ldo;小梦每次想到死去的环环总免不了伤心一顿,唉,今晚我怎么就脱口说出环环的名字呢。&rdo;
小明子表情很懊恼。
我说:&ldo;小梦和她感情很好?&rdo;
小明子点点头:&ldo;环环和小梦是一起进的宫,一块长大,不是姊妹,胜似姊妹。环环胆子有点小,但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什么东西都是一教就会,模样儿也生得极好,心地又那么善良,小梦小时候脑筋还没有那么开窍,环环总是很有耐心地教她怎么把事做好。后来我和小梦被分配到留离宫,环环被分配到另一个贵妃娘娘那去。那位贵妃娘娘当时龙恩正盛,环环能有那么大的福气,我和小梦都很为她高兴。唉,不曾想,才过一年,她就把命送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