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非常清楚一件事情:白相与非常爱惜白冷,无论他心里正在想些什么,白冷此刻正独自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默默注视着她伤心哭泣,他的感情一定也非常的不好受。
这世上绝无一人能够从白相与身边夺走白冷。
但愿白相与以后好好善待白冷,只给她带去快乐和幸福,绝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了。
白相与一定能做到的,吴净想,稍稍宽慰。九师父,你安息吧,我们一定替你照顾好白冷,也必给你报仇。
她眼睛转向她关心的挚友,白冷是如此的悲痛欲绝,她的心也不由疼痛起来了,可她也无能为力。他们无法叫白冷不再哭泣,白冷失去了她相依为命的师父,除了尽情的哭泣,还有什么能表达这人类最悲哀的情感?
今夜注定无眠。世事竟如此变化莫测,上半夜她们还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看星星,下半夜就承受如此残酷的现实。他们唯一能安慰白冷的办法,就是陪伴她身边。
山下传来一声声鸡啼,我莫名听得心神发慌,身体动了动,我倾身伸手去握师父的手,怎料跪了一宿的身体早已完全麻痹僵硬,我扑倒地上。
&ldo;白冷!&rdo;
吴净扶住我肩膀,我挣扎着去握住师父的手,急切地问:&ldo;吴净,你看见没有?&rdo;
&ldo;看见什么?&rdo;
我说:&ldo;刚才我看见我师父的手动了,真的!我师父没死!&rdo;
&ldo;白冷啊!&rdo;吴净紧紧将我搂入怀中,痛声说道:&ldo;白冷,九师父已经去世了,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九师父九泉之下才能安息。&rdo;
我听不见她说了什么,拉着师父的手,感到师父的手好冰冷,师父一定生了很严重的病,小的时候我撞伤了脑袋,师父把镇子上所有的大夫抓来山上给我看病。
我喃喃说:&ldo;吴净,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大夫来给我师父看看病?或者去把苏由信叫来,我师父他病了……&rdo;
&ldo;白冷……&rdo;吴净声已哽咽。
吴净不肯帮我,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找大夫。这个世界上,只有师父对我最好。我以后要好好孝敬师父,再也不离开师父,去追求什么所谓的幸福了。本来我们师徒俩过得就很幸福快乐啊,虽然我们贫穷。那时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离开师父,让师父出海了呢?如果那时我跟师父回宝鸣山多好,多陪陪师父该多好。
父皇是这样,师父也是这样,他们给了我一出生便缺失的父爱,每当我一醒悟该好好孝敬他们了,老天爷就残忍地将他们夺走。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罪孽,今生要如此惩罚我?我的亲生父母、奶娘、父皇、师父,从小到大,一个接着一个离我而去,去了一个遥远的,我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我所珍惜的,人生之中还剩下什么?究竟老天爷还要夺走我什么,才肯放过我?
我推开吴净的手,挣扎地欲站起身。
&ldo;白冷……&rdo;
吴净搀扶我的身体想帮助我站起来。
突然间我听见很轻微的脚步声迈进屋子内来,身体的动作一顿。
一个人停在屋子中央,和我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