盥洗室里的水声一直没有停止,迟澈之在门外站了许久,不安地推开了虚掩的门。
洗手池的水龙头开着,晏归荑瘫坐在马桶旁,湿润的头发贴着苍白的脸庞,衬衣也被浸湿一大片。
&ldo;晏归荑!&rdo;他两步走过去,地上的人一动不动。
他又唤了两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咕噜一声,头一歪,往马桶盖上倒去。
他抬手接住,这才稍稍放心,看来她没事,只是喝醉后困了。
半夜,晏归荑从混沌中醒来,她头痛欲裂,口干舌燥,起身想找水喝,忽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愣了两秒,她依稀想起给迟译做了饭,一起喝了酒……后面的事再也想不起。
喝断片了。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一-丝-不-挂。
脑子里嗡地爆炸。
晏归荑抹黑打开台灯,是飞利浦&iddot;斯塔克[1]设计的18k镀金步-枪台灯,边上立着一个安东尼&iddot;高迪[2]的padouk扶手椅,桃心曲面的靠背,曲线形扶手和s形腿,小巧精致,如漂亮的小马。
椅子上放着叠得整齐的浴袍,她拎起来,正要穿上,回头看见了坐在窗边的单人沙发上的人。
听见窸窣的响动,迟澈之睁开眼睛,昏暗的暖黄色等灯光下,女人赤-裸着,朦胧的侧影展现在他眼前。
四目相对。
晏归荑想也没想就蹲了下来,懊恼着穿上了浴袍。
迟澈之慢慢走到她面前,&ldo;头痛不痛?&rdo;
&ldo;痛。&rdo;她尴尬得想藏起来。
她像做错事的小孩般,不敢抬头看他,他伸手把矿泉水瓶递到面前。
&ldo;谢谢,抱歉……&rdo;她语无伦次,&ldo;衣服……&rdo;
&ldo;你把衣服弄湿了。&rdo;他有意加剧她的尴尬,补充道,&ldo;我给你脱的。&rdo;
&ldo;嘣&rdo;‐‐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断掉,抬头看他,一脸难以置信。
迟澈之抿了抿唇,&ldo;我去给你拿止痛药。&rdo;
&ldo;啊,没事。&rdo;晏归荑故作镇定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楼下客厅,迟译四仰八叉地睡在地板上,身上的毯子被他掀到了一边。
晏归荑望了一眼,&ldo;他……&rdo;
迟澈之在电视柜下的药箱里翻找,头也不回地说:&ldo;不用管他。&rdo;
吃了止头痛的药片,她握着水瓶,几次欲说话,最后说:&ldo;还没洗完。&rdo;
他被她的脑回路折服,无奈地说:&ldo;我收拾了。&rdo;
&ldo;你?&rdo;
&ldo;不然?&rdo;他笑笑,&ldo;手艺不错。&rdo;
晏归荑又一惊,&ldo;你吃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