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彝正在给他们讲解国仇家恨,希望这些人能拿起武器,为国而战也算是将功赎罪。
候玄演注意到这些人脑后一根小辫,光秃秃的头顶在阳光下闪闪反光,应该是没来得及逃跑的土国宝的兵马。
这些人手上沾满了汉人的鲜血,他们从辽东就投降了,一路上跟着满人主子,不知道杀了多少同胞。显然夏允彝的演讲对他们没有丝毫作用,看他们那轻蔑的神情,少不了还在心里鄙视了夏允彝一番。
侯玄演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走上台去,将夏允彝拉到一旁。
“玄演,苏州兵马有限,新兵招募还在进行。这些人都是打过仗的兵,若是能为我所用,善莫大焉。”
候玄演冷笑一声,说道:“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可以为我所用么?我看把他们拉到战场,早完被这些人开城投降,到时候悔之晚矣。”
夏允彝点了点头,无奈地承认了这一点。
“不过嘛,他们也不是毫无用处,嘿嘿”
听着这奸诈的笑声,夏允彝不知道为啥,突然一阵心慌。
“玄演,你别笑了,听着瘆人。你有什么主意,快说给我听听。”
苏州城你来我往,几天的时间换了许多主人。但是衙门的衙役,也只是换了顶头上司,连衣服都还是明朝时候的。
苏州大牢里,狱卒们也是一样。不管是谁占了苏州,都需要这些人当差,只是月钱已经几个月没有领到了。
潮湿闷热的大牢里,挤满了犯人,大部分都是没来得及逃掉的清兵。
白天夏允彝的一番话,在他们心里并没有激起什么想法。夏允彝的大道理,只适合在太平盛世的朝堂上,或者学院里,跟文官士子们演说。
这些老兵油子,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早就养成了自己的人生哲学。这些人有奶就是娘,如今清兵势大,他们投靠了清兵屠杀同胞。要是哪一天,来了一股比清兵还凶残的势力,把清兵打的落花流水。不用怀疑,这些人肯定摇身一变,专打满清。
这些犯人中,耿万的地位仍然最高。他本就是这些人的把总,打扬州屠城的时候,杀人杀得兴起,结果不小心砍到了自己。
这一次土国宝撤的匆忙,他没来得及跟上,以至于被人抓了。
周围的小兵自觉地给他让出地方,还有几个殷勤地给他扇风。
这时候,一个中年人,来到大牢。凑近狱卒耳边,耳语一番,狱卒的态度马上恭敬起来。
牢头亲自带着他来到牢里,指着耿万说道:“就是这个。”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把他押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