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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比方说英国再次侵略我们。&rdo;

&ldo;他们才懒得这么做。&ot;

&ldo;打比方，小凯，只是要你想想看。&rdo;

&ldo;不晓得，我从来没想过。&rdo;

&ldo;这个，&rdo;谢伊拿起酒杯指着凯文，声音里并没有挑衅的意思，&ldo;听好了，这就是我们国家毁灭的原因。&rdo;

&ldo;我?我做了什么?&rdo;

&ldo;你以及像你一样的人，还有你们这该死的一代人。除了劳力士和波士，你们还关心什么?还想些什么?弗朗科说得没错，他这辈子总算说对了一次。人应该愿为某件事牺牲性命，小子。&rdo;

&ldo;他妈的，&rdo;凯文说，&ldo;那你愿意为什么而死?健力士?爽一炮?&rdo;

谢伊耸耸肩说：&ldo;家人。&rdo;

&ldo;你在胡扯什么?&rdo;洁琪问，&ldo;你明明恨透老爸和老妈了。&rdo;

我们五个全都哈哈大笑，卡梅尔笑得头往后仰，揩去眼角的泪水。&ldo;我是恨他们，&rdo;谢伊承认，&ldo;很恨，但那不是重点。&rdo;

&ldo;那你会为了爱尔兰而死吗、嗯?&rdo;凯文问我，语气依然有些气恼。

&ldo;我会才怪，&rdo;我说，所有人又捧腹大笑。&ldo;我曾经被派驻到梅约一阵子。你们去过梅约吗?那里除了景色、羊群和混蛋，什么都没有。我才不会为了这些东西而死。&rdo;

&ldo;那你愿意为什么死?&rdo;

&ldo;就像我的弟兄谢伊说的，&rdo;我对凯文说，一边朝着谢伊摇了摇酒杯，&ldo;为什么牺牲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知道我为什么牺牲。&rdo;

&ldo;我愿意为小孩而死，&rdo;卡梅尔说，&ldo;呸呸，上帝保佑。&rdo;

洁琪说：&ldo;我会说我愿意为了老加而死，但得是真有必要的时候。这太变态了吧，弗朗科?你不想聊点别的?&rdo;

我说：&ldo;当年我愿意为萝西&iddot;戴利而死，我想跟你们说的就是这个。&rdo;

一阵沉默。接着，谢伊举杯说：&ldo;敬我们愿意为之而死的一切，干杯。&rdo;

我们互相碰杯，喝了一大口酒，然后放松地靠回坐椅。我真高兴，我知道应该是我已经喝到近乎烂醉的缘故，但我真他妈高兴他们来了，包括谢伊。而且，我很感激。他们或许是一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谁晓得他们心里怎么看我，但这四人却放下可以自在消磨的夜晚，牺牲自己的生活，过来陪我一起度过。我们就像拼图一样契合，这种感觉包围着我，仿佛一道温暖金黄的光晕，又像一场完美的意外，让我摔到正确构位置。幸好我足够清醒，没有让心里的感受脱口而出。

卡梅尔凑到我面前，近乎羞怯地说：&ldo;多娜还是小婴儿的时候，肾脏出了毛病。医生认为她可能需要做移植手术，我马上对他们说，没有半点犹豫，说可以用我的肾脏，两个都行。我连想都没想。多娜后来没事了，而且本来就只需要一颗肾脏，但我永远忘不了那时候。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rdo;

&ldo;嗯，&rdo;我对她微笑，说，&ldo;我知道。&rdo;

洁琪说：&ldo;唉，多娜好可爱，真的，小乖乖一个，总是笑嘻嘻的。你一定要看看她，弗朗科。&rdo;

卡梅尔对我说：&ldo;你知道吗?我每回看着戴伦，就好像看着你一样。一直都是，从他还是小不点开始。&rdo;

&ldo;老天保佑他。&rdo;洁琪和我异口同声。

&ldo;嗯，到现在都是，不过是好的方面。比如上大学，他完全不靠我或崔弗出钱。要是他肯继承他水管工老爸的事业，我们会很高兴的。但没有，戴伦自己打定主意，一个字也没有对我们说。他自己搜集课程表，自己决定念什么，疯狂打工挣钱去上毕业考试相关课程，像头蛮牛一味往前冲，跟你一样。我一直希望自己也能这样。&rdo;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她脸上涌出一股哀伤。&ldo;我记得你想要什么通常都要得到，&rdo;我说，&ldo;崔弗不就是吗?&rdo;

哀伤消失了，我让她咯咯娇笑，笑里带着淘气，仿佛回到少女时光。&ldo;对哦，是吧?那支舞，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我只看了一眼，就对路意丝&iddot;蕾西说：&lso;他是我的菜。&rso;，他身上那条风行一时的喇叭裤‐‐&rdo;洁琪开始笑了。

&ldo;别取笑我，&rdo;卡梅尔对她说，&ldo;你的加文老是穿那条破破烂烂的旧牛仔裤，我喜欢比较用心的男人。崔弗穿喇叭裤屁股满翘的，真的，而且身上味道好好闻，你们两个在笑什么?&rdo;

&ldo;你真是花痴啊你。&rdo;我说。

卡梅尔拘谨地喝了一口小鹿斑比，说：&ldo;才不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你要是迷上一个男的，宁可死掉也不能让他知道，你必须让他追你。&rdo;

洁琪说：&ldo;老天，你以为你在演傲慢与该死的偏见啊?我是主动约加文的，不骗你。&rdo;

&ldo;我告诉你，真的有用，比现在那些狗屁方法还棒。什么女孩不穿内裤泡夜店，胡说八道。我不是把想要的男人弄到手了?二十一岁就订婚，你那时不是还在这里吗，弗朗科?&rdo;

&ldo;嗯，我说，&ldo;三个星期后，我就走了。&rdo;

我还记得那场订婚派对：两家人挤进我家前门，两个老妈像是两只过胖的斗牛犬彼此怒视，谢伊展现大哥风范，猛骂崔弗脏话，吓得崔弗目瞪口呆，直吞口水。卡梅尔满脸通红，却又得意洋洋，硬是将自己塞进一件可怕的粉红绉折婚纱，活像肚子翻上来的死鱼。那时的我还很自大，崔弗的胖弟弟和我坐在窗台上，但我完全不理他，心里暗自庆幸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用忍受有鸡蛋三明治的订婚宴会。我发现自己这样的愿望是错误的，看着他们四个，我感觉自己这一晚似乎错过了什么，或许是一场订婚派对，至少是某样值得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