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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没有反应。用证人的方式对待她，让我疲惫得只想滑出座椅，睡在车子地板上。&ldo;所以你在我身上下工夫，让我今天带你到奶奶家。你留着一周的数学作业没写，这样才能带来这里，有理由和谢伊伯伯独处。接着你想办法引导他，让他说起那张字条。&rdo;

荷莉用力咬着嘴唇内侧，我说：&ldo;我不会骂你，你做得很好，令人印象深刻，我只是想确定事情经过。&rdo;

她耸耸肩。&ldo;所以呢?&rdo;

&ldo;所以我想问，假如你不认为谢伊伯伯做了坏事，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你找到什么，让我和他谈呢?&rdo;

她对着大腿，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ldo;不关你的事。&rdo;

&ldo;关我的事，亲爱的，你很清楚。你知道我很关心萝西，知道我是警探，也知道我想查出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字条和我非常有关。一开始根本没有人要你保守秘密，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难道你知道其中有什么危险?&rdo;

荷莉小心翼翼从羊毛衫袖子抽出一根红羊毛，用手指拉直仔细看着。我还以为她准备回答，没想到她只问我：&ldo;萝西是怎么样的女生?&rdo;

我说：&ldo;她很勇敢，很顽固，很好笑。&rdo;我不晓荷莉为什么问，但她斜着眼睛专心看着我，仿佛这很重要。路灯昏黄，照得她眼眸更深，复杂得难以解读。&ldo;她很喜欢音乐与冒险，还有首饰和朋友。她的梦想比谁都大。她只要喜欢一件事，就永远不会放弃，发生什么都不会。你一定会喜欢她。

&ldo;才怪，我不会。&rdo;

&ldo;信不信由你，小乖，你会的，而她也一定会喜欢你。&rdo;

&ldo;你爱她比爱妈咪多吗?&rdo;

啊!&ldo;没有。&rdo;我说。我答得简单明了，快得不像是说谎，&ldo;我爱她的方式不一样，不是更多，是不一样。&rdo;

荷莉望着窗外，手指勾住羊毛缠缠绕绕，全心全意思考着。我不去打扰。街角，一群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将墙边推来推去，猴子似的彼此吱喳咆哮。我瞥见香烟的火光和铝罐的反光。

后来，荷莉总算开口了，用紧绷淡漠的语气说：&ldo;谢伊伯伯杀了萝西吗?&rdo;

我说：&ldo;我不知道，这件事不是由我决定，也不是你，要由法官和陪审团决定。&rdo;

我想让她好过一点，但她握紧拳头重重捶着膝盖。&ldo;爸爸，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管由谁决定!我是说究竟，是不是他?&rdo;

我说：&ldo;是，我很确定是他。&rdo;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更久。墙上那群猴子已经改拿着薯片抹对方的脸，同时大声鼓噪。之后，荷莉说，声音依然紧绷而微弱：&ldo;要是我跟史帝芬说，我和谢伊伯伯讲了什么‐‐&rdo;

&ldo;嗯?&rdo;

&ldo;那会怎么样?&rdo;

我说：&ldo;我不晓得，必须看事情如何发展。&rdo;

&ldo;他会坐牢吗?&rdo;

&ldo;有可能，要看情况。&rdo;

&ldo;看我怎么说?&rdo;

&ldo;嗯，还要看很多人怎么说。

她声音稍稍颤抖：&ldo;但他从来没有对我做过不好的事。他帮。&rdo;我写功课，教我和多娜怎么玩手影，还让我尝他的咖啡。&rdo;

&ldo;我知道，甜心。他是个好伯伯，这很重要。但他还做了其他垮情。&rdo;

&ldo;我不想害他进监牢。&rdo;

我试着让她看着我。&ldo;甜心，听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错。无论谢伊做了什么，都是他的决定，不是你。&rdo;

&ldo;他还是会生气，还有奶奶，还有多娜和洁琪姑姑，他们都会恨我说了出去。&rdo;她的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说：&ldo;他们是会难过没错，也可能怪在你头上，但只是起初。不过，就算他们真的怪你，感觉也会变淡的。他们会和我一样，晓得这完全不是你的错。&rdo;

&ldo;你又不能确定，他们可能永远、永远恨我，你没办法保证。&rdo;

她眼睛泛起白圈，有如被追捕的小动物充满惧色。我真希望刚才狠狠痛揍谢伊一顿。

&ldo;的确，&rdo;我说，&ldo;我没办法。&rdo;

荷莉双脚猛踹前座椅背说：&ldo;我不要这样!我要所有人走开，不要管我。我希望自己根本没有看见那张笨字条!&rdo;

说完她又猛力一踹，踢得椅背往前。只要能好过一点，她想把车子踹烂都无所谓，但她这么用力会伤了自己。我迅速转身，伸出一只手臂挡在她双脚与椅背之间。荷莉痛苦地低吼一声，气愤扭身想找不会伤刭我的地方踢，但我抓住她的脚踝不放。

&ldo;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我也不希望变成这样，可是没办法。我真希望能跟你说，只要你讲实话，一切就会没事。但我说不出口，我甚至无法保证侮心情会恢复。也许会，但也可能感觉更糟。我只能告诉你，不管怎么样你都得说，人生有些事是不能选择的。&rdo;

荷莉重重靠回儿童安全椅，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伸手用力捂住嘴巴，开始哭泣。

我正想下车坐进后座紧紧抱住她，忽然明白一件事。这不是小女孩在号啕大哭，等着爸爸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心情变好。小女孩已经不在了，被我们留在了忠诚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