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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言毕，槐兄招呼我、蒲先生与武仲业上桌，道：&ldo;我三人登岛，一来可焚毁战船，二来可寻海贼嫌隙，引他彼此攻伐。仲业，昨日被海贼掠走村民，有多少人?&rdo;

武仲业抱拳道：&ldo;共有一十九人。妇人一十二，男子七。请恩公……&rdo;见他欲言又止，槐兄与武仲业拍拍肩膀，道：&ldo;我等必趁隙救出令妹，无须担忧!&rdo;

&ldo;万事拜托!&rdo;武仲业说着竟跪倒在地，&ldo;不只舍妹，本村各家老小，文登百姓，也尽数托付给三位英雄!&rdo;

我三人将他扶起，异口同声道：&ldo;定不负所托!待我屠贼与诸位报仇!&rdo;

话音刚落，村民纷纷端饭食上桌。我四人便不再言语，一心进食。尽情饱餐一顿，我与槐兄两人相互一点头，双双起身，分别将担挑起。

武仲业见状，抱拳道：&ldo;时机已到。我即刻转告各户村民紧闭门户。请恩公先往码头稍候。&rdo;

出了客栈，见街边站满村民，与我三人流泪行礼。正欲还礼，只见武仲业早上前相劝，恭敬请众位村民回家。我三人继而行至码头，等不一时，见武仲业急打马而来，拱手道：&ldo;村中已准备妥当。只听三位恩公号令。&rdo;见我三人一点头，他甩手将火把扔进一座烟墩。不一时，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我面向大海，闭了目，暗暗在心中祈祷得胜而归。一时间，只听得海浪拍击岸边，以及火焰噼啪燃烧声响。

再睁眼时，只见蒲先生正眺向远方大海，双手合十，低声道：&ldo;娘子，待我凯旋而归。&rdo;

我凝望浩瀚无际的大海，不禁出神：想来在两日前，我与蒲先生二人才拍马赶到文登与槐兄相聚，不想今日却正准备登岛与海贼决死。原本打算与槐兄共探成仙奇谈，竟演变为三人共入虎穴拘贼。短短二十四个时辰，竟发生如此之多变数!我一时感慨，扭头与蒲先生和槐兄二人苦笑道：&ldo;天有不测风云，要追查成仙之事，看来唯有先登岛斩贼，待回文登再议了!&rdo;

话音刚落，槐兄答道：&ldo;此事倒是不必。飞兄，上岛便可见分晓。&rdo;

我一惊：&ldo;什么分晓?&rdo;

&ldo;周海龙与成仙二人曾在此落草的分晓。&rdo;槐兄面不改色答道。

&ldo;什么!&rdo;我登时失声惊叫。

&ldo;但，我想成、周二人当是早已丧命。&rdo;槐兄道，&ldo;唯有去岛上一探究竟了。&rdo;

&ldo;等等，槐兄。&rdo;我瞪大眼睛问道，&ldo;此事何以见得?&rdo;

冷不防蒲先生忽惊叫道：&ldo;魏槐兄!竟是当真如此，我懂了，我懂了!&rdo;嚷着他又转与我道：&ldo;飞，你可记得周天年曾道周海龙与成仙二人常常外出经商，数日不归?实则当是来此指挥众海贼，&rdo;蒲先生说着摇摇头，目光如炬：&ldo;不。当是来此集结起义军才是!&rdo;

槐兄点头搭话道：&ldo;正是。想是自周寿慈遭旗人毒打而死之时起，周海龙便立志斩旗人报仇，遂与成仙二人假托经商之名，在岛上纠集人马，劫掠来往商船，时刻准备起兵。&rdo;

听闻蒲先生与槐兄二人之言，我将信将疑，试将周海龙作海贼一想，登时叫道：&ldo;莫非周天年家中金器，实是周海龙暗中差人送去之物?难怪在问起此事时他神色怪异!&rdo;

&ldo;正是。&rdo;槐兄答道，&ldo;周天年以点石成金之爪甲作为托辞，又辅以周海龙、成仙二人出家成仙之怪谈，掩盖金器真正来源。故此，我等请周天年展现点石成金之时，他只得出言搪塞。另外，飞兄岂忘周天年曾有言，周海龙少时豪爽大气，少年争相攀附?此人定有集结众人共图大业之魄力。&rdo;

&ldo;如此说来，周天年是早有所知?莫非他是海贼在城中内应?&rdo;我连连问道。

&ldo;非也!&rdo;槐兄与蒲先生异口同声道。

话音刚落，两人相视一笑，槐兄与蒲先生拱拱手，蒲先生便率先答道：&ldo;周天年若对此事知情，绝不会将周海龙少年时广交游侠之事挂在嘴边。更不提他在文登留守数年间，文登始终风平浪静。而周天年也是个本分人，我等问石成金之事尚且慌乱口吃，怎做得了内应?&rdo;话毕槐兄接道：&ldo;如今起义军改头换面做了贼寇，对治下苦心经营的李村、来往商队出手，掠夺压榨。便可断定原先首领成、周二人早在海贼中失势，为郑家四兄弟所代，想必下场凄惨。周天年又怎肯作为仇人内应?&rdo;

&ldo;槐兄又自何处推定周、成二人必是首领?若只是喽啰……&rdo;

&ldo;若非头目，大张旗鼓将真金白银寄往文登怕是极难。何况周海龙在乡里素有人望。他若不是起义军头目，还有谁人能做?&rdo;槐兄胸有成竹道。

蒲先生听罢点头道：&ldo;周海龙败亡后周天年没了靠山，便自己做起白事生意至今。&rdo;

我连连点头，试将来龙去脉串起：由于父亲被害，周海龙立志复仇，召集众多伙伴在海上寻着据点准备兴兵而反。其后，他与来往商船以及李村居民交好，扩大势力。但在厉兵秣马之际，他家中却生了变数，在与黄吏部纠缠间被押进大狱。过几个月，好友成仙助他脱困，并劝他……&ldo;槐兄，蒲先生。成仙假借&lso;修仙&rso;之名暗示周海龙上岛，想是怕节外生枝，劝周海龙断绝杂念，一心筹谋起兵之故?&rdo;

&ldo;飞兄说得是。既有前车之鉴，又怎能重蹈覆辙?只是周海龙在内陆仍有放心不下的生意，一时无法脱身罢!因此……&rdo;槐兄话音未落，蒲先生幽幽开口道：&ldo;不对!魏槐兄，此处论断，我狐鬼居士难以苟同。&rdo;

见我与槐兄二人不解相看，蒲先生只是撇嘴长叹，却不答话。

见蒲先生许久不答，我忍不住催促：&ldo;蒲先生且将此处道明，何必在此面露难色?&rdo;

蒲先生却只是苦笑，又仰天长叹，道：&ldo;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分桃之爱，可有所耳闻?&rdo;

我大惊：&ldo;此三出典故，皆是不伦之爱，蒲先生怎突然提起?&rdo;

槐兄登时惊道：&ldo;莫非蒲先生所指，成仙与周海龙二人是……不成?&rdo;

蒲先生道：&ldo;&lso;男女居室，人之大伦也。&rso;断袖之癖，我诚然无法苟同!所谓：&lso;迎风侍月，尚有荡检之讥;断袖分桃，难免掩鼻之丑。&rso;不想此行前来，竟撞个正着!&rdo;

我心中惊疑不已，但想来此类不伦癖好，时下却也并不罕见。想蒲先生曾与我讲，扬州有一官绅斥金千两，误买一妆作女子的男妾。此人苦恼不已，对友人诉苦连连。不想友人闻言大喜过望，竟当即以原价将男妾赎去。

正想，蒲先生又叹道：&ldo;周海龙与成仙当早有所染。黄吏部案时，成仙步入周府，见周海龙宴请姻亲大怒而去，幸被周海龙请回，此事可见一斑。&rdo;

槐兄面露尴尬神色，道：&ldo;当天成仙曾紧抱周海龙臂膀，以阻止他出门，此中……不必多言。何况成仙之妻曾言成仙丝毫不与她亲近，却每日与周海龙相聚，这恐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