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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ldo;另一侧的窗户!&rdo;马里尼立刻发出了指令，&ldo;快!看好窗户。&rdo;

我猛地冲了出去，现在毫不顾及脚下可能发出的声音。拖车里面的人已经看到了我们。我绕过拖车，把身子尽量贴着车子的外墙。这一侧有两扇窗户，都关着。

我听到马里尼在摇动门把手，然后我小心地朝里面张望。接着马里尼开始敲门。

没有人回答。一阵绝对的寂静之后，我听到了金属相互碰撞、摩擦所发出的轻微的声音。我很熟悉那种声音‐‐马里尼正在撬锁。不管拖车里面是谁，他都被包围了‐‐成了笼中兽。我能够体会他的感觉‐‐就像一个毫无经验的演讲者准备做即席演讲，台下是一大群板着面孔的听众。

房门的转轴&ldo;嘎吱&rdo;响了起来，然后拖车的内部瞬间一片光明。我看到马里尼的手从半开的门伸进了拖车，正放在墙上的电灯开关上。

我立刻扫视拖车内部。可是里面没有人。

这辆拖车的内部显然经过专门的改装，房间被改成了办公室和客厅。通常拖车里面都会有洗手池和厨房用具，但是这辆车子里面摆着现代派的桌子和管子弯成的椅子。墙壁上贴满了马戏团的重大事件的回忆：招贴画、演员的照片、畸形人和各种动物。我还注意到一个做工精致的游行彩车的模型，另外在车门的上方有一根大象的长牙。在拖车的最内侧有一张桌子，配备着内置的椅子，晚上的时候可以转变成一张床。

马里尼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然后他走进了拖车，手上仍然拿着撬锁的工具，基斯跟在他的后面。我离开了自己的岗哨，匆忙地绕到拖车后面，也走了进去。

这时候我注意到了一把科尔特式自动手枪，就在基斯的手上。

马里尼也注意到了手枪。他问道：&ldo;这是从哪儿来的?&rdo;

阿特伯里茫然地扫视着房间，他说：&ldo;今天早晨买的。我认为‐‐&rdo;

&ldo;很好。&rdo;马里尼打断了他的话，&ldo;用枪指着这个方向。&rdo;在拖车的前侧靠近门的位置有一个衣橱，马里尼的一只手放在衣橱的门把手上：&ldo;没有人从敞开的窗户离开。我还注意到其他窗户都关着，从内侧锁住了。所以‐‐&rdo;

马里尼抽动门闩，猛地拉开了衣橱的门‐‐他的动作就像魔术师向观众展示原本空空如也的魔法柜子。这一次的效果也如同魔术表演：在柜子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儿‐‐金色的头发，圆圆的、惊恐的蓝眼睛。她蜷缩在里面，背靠着挂着的衣服。她的一只手上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上半举着一样古怪但是熟悉的武器‐‐一根三英尺长的、沉重的、圆形的木棒，木棒的末段是钢质的刺和钩子。我想起来了，那是用来驱赶大象的工具。看到基斯之后，那样武器从她的手上掉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然后她走出了衣橱;她穿着一件在灯光下闪烁着红艳色彩的波罗莱上衣，下身是亮晶晶的裤子‐‐一套走钢丝的服装。她在灯光下眨着眼睛，警惕的眼睛里面的惊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宽慰;当她看到我和马里尼之后，她的眼睛又表现出了好奇。

基斯只说了一个词：&ldo;乔伊!&rdo;

他走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ldo;你在这里干什么?&rdo;

乔伊的眼睛盯着我们刚才进来的房门：&ldo;基斯，那扇门‐‐是锁着的。你们怎么‐‐&rdo;

马里尼抖动了一下钥匙串上面的撬锁工具，然后把钥匙串放回口袋里：&ldo;帕蒂森小姐，人类创造门锁就是为了能有人撬开。基斯，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吗?&rdo;

阿特伯里仍然盯着那个女孩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在作介绍的时候，他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乔伊：&ldo;乔伊，这一位是马里尼。你应该记得，西格丽德向我们介绍过他。另外一位是他的朋友，罗斯&iddot;哈特。我说你到底‐‐你在这里干什么?你从那扇窗户爬进来的?&rdo;

乔伊的声音清晰明快，听起来很舒服。&ldo;是的。&rdo;她说，&ldo;我正在找少校的遗嘱。&rdo;她的回答很简单，毫不拐弯抹角。

马里尼走向了敞开的窗户。他问道：&ldo;这扇窗户也和其他窗户一样锁着吗?&rdo;

&ldo;是的。&rdo;她答道，&ldo;但是窗玻璃上有一个洞。我从那个洞伸进手，拉开了窗闩。&rdo;

马里尼仔细地检查着窗户，那里有一个半圆形的、整齐的缺口。

&ldo;你用玻璃刀划开了玻璃?&rdo;他问道。

她摇了摇头：&ldo;不对。我来的时候窗户就已经是那样了。我今天下午就注意到了。今天晚上走钢丝表演结束之后，宝琳说少校没有留下遗嘱，所以我‐‐&rdo;

基斯严厉地问：&ldo;宝琳这么说的?&rdo;

&ldo;是的。而且她说即使少校留下了遗嘱也不会给我任何遗产。&rdo;

基斯倏然转头，看着马里尼。他激动地说：&ldo;原来她用了一种&lso;鸡爪子&rso;【注：江湖切口，&rdo;秘密机关&ldo;之意。游乐园往往会使用某种玩家看不到的机关以阻止他们获胜，而魔术表演中亦会出现一些类似作用的&lso;小玩意儿&rso;。】，我早该想到的。不会再有第二次谋杀了，这样也好。宝琳肯定销毁了遗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