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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依旧是那个破旧的院子里，她们玩耍着扯着张日山颈部的锁链逼着他像狗一样爬着，直到爬不动为止，&ldo;才爬多一会，就没劲了，真无聊。&rdo;张副官虚弱的伏在地上，流着血的手紧紧抓着项圈，膝盖结好的伤疤再一次流出脓血，可这些对于他早已麻木，甚至于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她们无趣的摆了摆手去屋子里喝茶休息去了。

&ldo;怎么又是这儿？&rdo;亲兵仰头瞅了一眼烧人的大太阳疲倦的站在门前，&ldo;看来是走遍了长沙城了，真是不知道这张副官去了哪里，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被佛爷折腾死了。&rdo;他回想起上次路过时的奇怪之处，还是想进去再搜索一番，只是这次没有敲门，靠近门口的时候他偷偷朝着门缝里望去，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ldo;卧槽！&rdo;不知是兴奋还是被震惊到，他抽出枪，抬腿一脚便踹开门，未等妇女们来得及躲避，便被亲兵几个枪子儿纷纷杀掉。枪声的刺激震颤到了他的耳中，亲兵跑上前用力搀扶起没了人样的副官，上下打量了一眼，&ldo;妈的，最毒妇人心。&rdo;说罢，环顾四周，从那死去的一个妇女身上找到了钥匙，开了镣铐。

&ldo;张副官，你认不认识我，我之前是你的部下？&rdo;副官恍惚着眼神分散，亲兵看他这副样子估计也没指望什么，于是扛起人就打算抱走，手触碰到他的手腕时副官痛的扯回手，却因为失去了支撑瘫倒在地。

亲兵察觉出异样，扶过他的肩膀，手指试探性的接触了一下伤口，副官却只是痛到流泪却说不出话，&ldo;咋回事？你嗓子咋了？你说话啊。&rdo;他掰开副官的嘴，朝里仔细瞅了瞅，确定舌头没事之后才多少安心了，张副官被他突然捏着下巴，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ldo;一群王八蛋，下这狠手，真是他妈死不足惜。&rdo;

&ldo;她们是死不足惜，不过好歹也是我的人。&rdo;顺着声音望去，亲兵谨慎的将副官护在身后，手里握紧了枪，&ldo;叶七娘，原来你躲在这儿。&rdo;&ldo;是啊，只不过你们实在没本事，到现在都对我无计可施。&rdo;&ldo;他哑巴也是你弄得？&rdo;&ldo;没错。&rdo;&ldo;解药在哪！&rdo;她低头从腰间拿出一个白瓶子晃了晃，&ldo;可惜你没本事拿&rdo;。亲兵大笑了几声，站立起来伸出枪对准了她，&ldo;好啊，老子今天走了狗屎运，杀了你就双喜临门。&rdo;&ldo;那你试试？&rdo;

一语话落，从她身后突来的皮鞭将亲兵手中的枪捆得结实，一把就拽了过去，力量如此悬殊的对决，在一声枪响，子弹穿过心脏之后，结束了战斗。

这一抢响砰然一声打在了副官的心里，模糊的记忆在亲兵狂笑着倒下，胸口喷涌着鲜血的一刻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上来。

&ldo;佛爷，我只想问你一句，在你心中，我可曾有过一点位置。&rdo;&ldo;就算有，那也是曾经，现在，没有。&rdo;沉重的过往疯了一样的被记起，一点一点破碎的重合在一起，他突然抽搐一声，睁着眼睛呆在那，沉默着，静止着。

&ldo;螳臂当车，不自量力。&rdo;叶七娘没有当回事，不屑一顾的扔掉枪，转过身看着死去的妇女们冷笑了一声，&ldo;下辈子，千万别投胎做女人了，就当，我送你们上路了。&rdo;

&ldo;额！&rdo;她不敢相信的低下头，看着腹部穿过的子弹，捂着肚子慢转过身，强烈的痛觉让她没有力气去抢解药，看着眼前人将那药剂轻轻松松喝了下去。

&ldo;你…醒了…&rdo;稍许之后，他咽了口唾沫，将瓶子扔了出去，&ldo;我醒了，醒的很彻底。&rdo;她笑着控制不住溅出的血，强忍下疼痛，&ldo;就算是醒了，你也活不了多久…&rdo;&ldo;那就不劳叶七娘费心，什么时候死那是我的命，不过，你可以来陪葬。&rdo;&ldo;天下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rdo;张副官抬起下颚笑了一声，&ldo;那也分人。&rdo;

她仿佛预知了结局，抬起头朝着天空举目四望，长声一泪，凄烈的喊叫着，&ldo;这一辈子我为什么要爱你，七郎，你可曾后悔啊！&rdo;副官抬起手，用最后一个枪子结束了她的话语，叶七娘，一个可恨亦可怜的女人，到底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一生的嗔痴爱恨终是有了归期。

张副官扔掉了□□，沉重的喘息着，沉默着，踏着步子走向亲兵。他蹲下身，伸手揽起那仅剩一口气的垂死之人，&ldo;我记得你，你永远是我最忠诚的部下。&rdo;&ldo;张…副…官…张…&rdo;&ldo;我在，你想说什么？&rdo;他俯下身耳朵贴近他的嘴边，听那微弱的声音拼凑的一句话，&ldo;回…家…佛爷…情况不好…找你…好…久…&rdo;没了气息断了言语，副官用手撑着额头却渐渐暗自抽泣，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ldo;那不是我的家，他从不爱我，他那么误解我，他现在美满幸福功成名就，我还回去做什么？我成了一个离间别人爱情的第三者…我…&rdo;攥紧的手代表着现在的悲愤，我回忆起来了，包括那失忆期间不该发生的一切。佛爷，到底要我如何？我爱你，你波澜不惊甚至对我心生厌恶，我忘你，你却与我干柴烈火双龙之交。我的这副身体对你来说，是完胜的棋子还是消遣的工具，你看我如今的模样，却不敢说是拜您所赐，只能是我咎由自取。我的执行却成了世人鄙夷的对象，我的忠诚却变作故人践踏的资本，我一心不改，却被指责冥顽不灵，我一身伤痕，哪敢知就算是回去，是不是又是另一个地狱。

泪在太阳下挥发，他撑起兄弟的身躯，架在肩膀上，抬起头眼神里再没了忧伤，定了神看向远方，&ldo;我带你回去，就算了了这桩孽缘，就谁也不欠了。&rdo;

第40章痴儿痴儿

各方舆论压力接踵而至，张启山不得不遣兵回长沙，暗地里留下寥寥亲兵继续四处搜寻张副官的下落，这使得本就渺茫的希望变得犹如大海捞针般终不得果。

荒草漫布的野外，张日山拖着疲倦的步子吃力的往前走，肩上撑起的是兄弟的尸体，他不希望昔日的战友暴尸荒野，然满身伤口累累，撕裂的疼，只能挪着双脚走走停停。

&ldo;咳咳，咳…&rdo;突如其来剧烈的咳嗽让他一阵眩晕，急忙扶住树干喘息着，&ldo;就算是醒了，你也活不了多久&rdo;叶七娘的话闪过脑海，他抬头望着天边火烧的黄昏，看得认真，&ldo;步步为营，杀戮争斗，我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他么…我颠沛潦倒至今日，除了我自己，有谁还会在意我？但我竟错了，我以为他张启山早已一家团聚，其乐融融，也许还享受着高官厚禄，酒肉灯红，也许，还和新的副官配合默契，意料之外他竟四处寻我，是爱还是只是舍不得…&rdo;想到那些残破的过往，张副官自笑了一声，吸了一口气收回手继续走下去，树干上留下了暗红的血印，他没有再回过头去看。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但终是放不下一个人，不论他有多么让我肝肠寸断，有些人有些事，到底要有个了结才算甘心，我想亲眼看到让自己安心。

一天以后，叶七娘的死讯传到了陈皮耳中，他丝毫不关心这个女人的死活，&ldo;张日山现在人在哪里？&rdo;&ldo;回四爷，我们的人顺着血迹发现他是朝着长沙而来，他身上带伤走的不快，我们要不要…&rdo;下人的手在脖子上横了一下，陈皮思索了一会，&ldo;留他还有用，扛着一个累赘走一天早没了力气，他绝对不会傻到来找我们寻仇，受了这么多委屈，一定会去找张启山讨一些公道，你们就埋伏在张府外面，待到时机成熟，我自会出手。&rdo;&ldo;四爷是想一锅端？&rdo;&ldo;这件事张日山会帮我大忙，我师父不是说过，要张启山全家为我师娘陪葬么，他忘了没关系，我这个当徒弟的会助他达成。&rdo;&ldo;是，小的这就去办。&rdo;陈皮捏着几颗铁蛋子坐了回去，&ldo;二月红，我就用你教我的来帮你完成心愿，也算我们师徒一场，没白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