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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是。&rdo;李德敬连忙说道，&ldo;臣与两位侍郎回去后，即刻吩咐办理，写好后上呈太后。&rdo;

&ldo;我不用看了，此案是镇国公主审，给他看过就行。&rdo;温雅看向荣恪，见他思绪飘飞眼神游离，声音略高些唤一声镇国公，荣恪才醒过神，收回思绪打起精神说一声遵命。

至于太后的命令是什么，回头问冯茂就是。

回头瞥一眼冯茂，冯茂正皮笑肉不笑瞧着他。

就听太后向外吩咐道：&ldo;让礼部的几位堂官进来。&rdo;

众位大臣齐齐看向进来的田秉章和两位礼部侍郎，太后为何召见礼部?要做什么?

三人行礼拜见过，太后赐了座，缓声说道：&ldo;那日刑部大堂问案，我也去了，楚少春杀害人命固然歹毒，可他的凄惨不甘我也看在眼里，他心思细致机敏到了偏执的程度，这是什么造成的?你们可曾想过?&rdo;

众人不语，温雅微笑看向徐泰：&ldo;卫国公你怎么看?&rdo;

徐泰咳嗽一声掩饰心惊，站起来大声说道：&ldo;一个戏子而已，死就死了，臣是粗人，没有想那么多。&rdo;

&ldo;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rdo;冯茂突然咿咿呀呀哼唱起来，唱几句笑道，&ldo;午夜梦回的时候，卫国公是不是总能听到这样的歌声?&rdo;

徐泰回头怒瞪着他，就听太后问道：&ldo;公主府呢?可有楚少春这样的人?&rdo;

&ldo;没有没有。&rdo;冯茂连忙说道，&ldo;臣不好这个，倒是在座的这几位，有那么一两家有，谁有谁知道。&rdo;

又响起几声尴尬的咳嗽声，温雅耐心等着殿中安静下来，又问道：&ldo;那，公主府可有家伎?&rdo;

&ldo;有。&rdo;冯茂回道，&ldo;不过，都是妙龄女子。&rdo;

&ldo;楚少春之事是一个警示。把人当做宠玩之物，随意玩弄虐杀，此风断不可长。&rdo;温雅一字一句说道，&ldo;王公大臣豢养家伎，必须明令禁止，再有违法者，以律法论处。今日刑部和礼部都在，你们定一个章程出来，先给孙相过目。&rdo;

相国府没有家伎，孙智周答应得痛快：&ldo;臣遵旨。&rdo;

&ldo;太后英明。&rdo;冯茂连忙表态，&ldo;臣回去就遣散家伎，王公大臣谁家有，臣都知道，臣会看着他们，谁敢不遵，就以抗旨论处。&rdo;

&ldo;臣不赞同。&rdo;徐泰昂然说道，&ldo;王公大臣给朝廷办差，整日劳心劳力，养几个家伎不过是为了回到家中放松消遣，为何要明令禁止?难道太后连个戏都不准臣工们去听?&rdo;

&ldo;京城中有的是戏楼戏班，想听了用银子请就是，何必非得养在家中?那些家伎中，确实有自己愿意唱戏的，可多数都是被逼而为，再说了，豢养家伎是不是为了放松消遣，各位大人心里都有数，又何必说得那么好听，欲盖弥彰?&rdo;荣恪提高声音顶了回去。

说好了徐徐图之，太后怎么又改了主意?改了就改了，我得大力支持。荣恪想着更大声了些：&ldo;楚少春在死牢中曾经字字血泪，说为家伎者非主非奴，甚至非人非畜。臣也以为，家伎应当取缔。&rdo;

徐泰坐了回去，田秉章拱手道：&ldo;太后容禀，豢养家伎之风非一朝一夕形成，从太祖时期就有，岂可一句话就禁止?&rdo;

&ldo;非也。&rdo;方太师站起身，&ldo;前朝末帝宠爱歌舞伎，而皇后则虐杀歌舞伎泄恨，末帝纵容歌舞伎杀死皇后，激怒后党，欲要废帝，歌舞伎挟天子令诸侯，激起大乱后酿成灭国之祸，太祖皇帝开国之初，曾发布《君臣十诫》，其中一条就是戒豢养家伎耽于靡乐，家伎曾一度消弭，到了高宗时期，因为老太后喜爱听戏，一些公侯为了讨好老太后，开始蓄养家伎，定期进宫给老太后唱戏，高宗至孝，看老太后高兴，也就默许了这样的行为。&rdo;

温雅嗯了一声：&ldo;既然太祖皇帝都有过明示，各位可还有话要说?&rdo;

田秉章看一眼礼部左侍郎曲侗，曲侍郎家里有个心头好，想到要遣散自然肉疼，当即硬着头皮往前一步：&ldo;先帝睿宗皇帝英明天纵，却从未对家伎有过非议，臣以为自有道理。&rdo;

先帝没有过问此事，只是因为日理万机，无暇顾及而已，并非赞同，这左侍郎狡猾，拿出先帝来压她，温雅没说话，端起茶盏抿几口茶，想着怎样才能让他闭嘴。

荣恪说话了：&ldo;楚少春跟臣举过几个实例，有名有姓，臣都已记录在案，爱宠到欺压主母者有之，像猫狗一样被虐杀者有之，沦为主人赚银子的工具者有之，最骇人听闻的，有人在山庄别院做什么伎游会，男女混杂聚众淫乐。&rdo;

说着话瞥向曲侍郎，曲侍郎心中一惊，他的爱宠曾经顶撞过他家夫人，夫人向他哭诉，他实在舍不得责罚爱宠，只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夫人气得大病一场，身子越来越差，一直以为无人知晓，难不成被镇国公知道了?

他尴尬站着，再说话不敢，退回去坐着吧，也不敢。

温雅瞄一眼荣恪，荣恪正扬着唇含着笑，轻蔑看着曲侍郎。

&ldo;没有非议难道就是赞同?&rdo;孙智周见机发话，&ldo;宫中不养乐伎，也甚少宴饮歌舞，足以说明先帝对此风深恶痛绝，楚少春的案子若在先帝时期，怕不是遣散那么简单，出格的只怕得丢官去爵。&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