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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1页）

&ldo;明教授这样真的是折煞梁某人了，&rdo;梁经纶非常谦逊，&ldo;当年巴黎相见，虽然未与教授深交，我与教授，也算是有师生之谊。&rdo;

明楼爽朗地笑出了声，&ldo;不敢，明某人当年在大学里，不过混口饭吃，哪里敢抢何先生的得意弟子。&rdo;

明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认识的人见过的人，确定自己完全不知道梁经纶，&ldo;梁先生与我兄长，曾经认识?&rdo;

&ldo;我哪里认识他?&rdo;方孟敖插了一句。

明楼瞥了方孟敖一眼，意思是他自作多情，解释道，&ldo;梁先生当初来游学，碰巧上过我的课‐‐那时候，你和你导师去伦敦采风了。&rdo;

&ldo;原来如此……我得知方老先生寻回了幼子，却不想，原来是明诚先生。&rdo;梁经纶说道，&ldo;当年未能够见到明诚先生，也是一大憾事。&rdo;

&ldo;不过，&rdo;梁经纶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ldo;我依稀记得，当年，跟着明教授的……似乎不是明诚先生。&rdo;

明楼审视着梁经纶的表情，毫无破绽，这个便是最大破绽，&ldo;这个……&rdo;

&ldo;不是阿诚的话，那就是我们明台了。&rdo;明镜总算找到了插话的机会，&ldo;明楼成了教授那会儿，明台也去了巴黎，时常也跟着他大哥。&rdo;

明诚知道明楼和梁经纶，其实是在互相试探，便截过明镜的话头，&ldo;大约是梁先生去巴黎的时日短，碰巧没有见过我罢了，去外地采风，左右也不过半个月的时间。&rdo;

方步亭打量明楼，&ldo;凡事总是讲究个机缘巧合。&rdo;

明楼坦荡得很，&ldo;方老先生说得是，机缘巧合，阿诚也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了。&rdo;

梁经纶起身，&ldo;两家共叙家事，梁某人不巧，只能先告辞了，万望理解。&rdo;

&ldo;梁先生客气。&rdo;谢培东起身送客。

明楼和梁经纶说了半天的场面话，方孟敖早就憋不住了，起身看看，&ldo;孟韦怎么还没有回来?&rdo;

&ldo;这说的是阿诚的那个同胞哥哥了吧?&rdo;明镜笑道，&ldo;那日里方大公子上门来，我着实也吓了一跳。&rdo;

&ldo;这孩子冒失。&rdo;方步亭道，&ldo;孟敖，孟韦今日要上班。&rdo;

&ldo;两位公子都是人才。&rdo;明楼说道，&ldo;方队长……着实是民族的真英雄。&rdo;

方孟敖记得那日明楼跳脚的样子，此刻明楼胸有成竹，却又是万千沟壑，恍如另外一人，&ldo;明先生客气了，小弟能够平安长大，还得谢谢明家。&rdo;

&ldo;方队长哪里话，&rdo;明楼摘下手套，放在茶几上，&ldo;阿诚是我明家人，养育他，是应该的。&rdo;

&ldo;是啊，&rdo;明镜也道，&ldo;这些年，虽然晚了一些，明诚到底是我们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rdo;

明诚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在明镜身旁，由着明镜一直拉着他的手，絮絮地道：&ldo;阿诚小时候，被老家里的人收养，然而时局不好，养父母也去世了，便来了我明家，否则今日，在这儿的，也该是他的养父母。我和明楼待他再好，也比不得父母。&rdo;

方步亭焉会不知道明镜话里话外的意思，&ldo;明家的养育之恩，我方家无以为报，来日若有要紧厉害之处，方家绝不袖手旁观。&rdo;

&ldo;我和我大姐今日来方家，&rdo;明楼游刃有余，&ldo;不是来挟恩图报的。阿诚在明家二十年，我们都当阿诚是亲人。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们姐弟，比不得父母，到底也是亲人，世上血缘不可断，我们理解。然而方老先生失而复得，我们却怕得而复失。&rdo;

明诚有些急，就要站起来，明楼甩了他一个颜色，他只能坐下了。

来之前，明楼并没有告诉明诚，他会这样直接地和方步亭说话。本来只是两家人，叙话。

两人的动作避不开方步亭的眼睛，方步亭知道明楼之于明诚，比他这个生身父亲重要得多，&ldo;阿诚有今日，着实应该感谢明先生。我失了这个儿子三十年，也不求什么，他愿意叫我一声父亲，已经是我的造化了。然而他既然是我方家的血脉，就该是我方家的人。&rdo;

明镜急了，被明诚紧紧拉着，&ldo;阿诚你别拉我呀……你之前答应过姐姐的啊。&rdo;

方步亭看着明镜，心想这个女子，果然是血性不输男儿的。

&ldo;那日阿诚迟迟不归，我也能猜到一二，&rdo;明楼换了个坐姿，正襟危坐，侧过脸去正视方步亭，&ldo;您见了他一面尚且舍不得，家姐至今未成家，向来把两个小弟当成亲生儿子养的，方老先生舍不得，家姐就舍得?&rdo;

方步亭尚未接话，方孟敖就拍桌而起，&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兄长!&rdo;明诚马上就拦在了方孟敖的面前。

方孟敖在战场多年，自然看得出，明诚这是防备的姿势，他的亲弟弟，居然为了外人防备他，&ldo;这里是你家，我是你大哥!&rdo;

明诚并不愿意在方步亭面前，更不愿意在明镜明楼的面前，说这些我是谁家的人的话，&ldo;兄长，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rdo;

&ldo;阿诚，坐下。&rdo;明楼眼风扫了一下，明诚便让开了。明楼不会和方孟敖计较‐‐方孟敖既不是说了算的人，也没修炼到有那个本事和他对上，&ldo;方队长，我什么时候拦着阿诚来方家?还是我不许他回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