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为什么会在这里?&rdo;花重锦开口问道。
&ldo;我、我只是家中变故,前来投靠亲戚,没想到中途病了,把银子花光了。&rdo;小娘子惴惴不安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咬着嘴唇道:&ldo;他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方才有些头晕,睡着了,我也没看到凶手,你们不要杀我!&rdo;
&ldo;你不用担心,这事儿跟你没关系。&rdo;花重锦始终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方才是她大意了,先不说传不传染的问题,她现在身份敏感,若这位小娘子心怀鬼胎,她岂不是就中招了,害人之心她尚且没有,防人之心却是不可无。
陆慕游缓缓地松开了花重锦的手,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花重锦摸了摸身上,走得太急,什么值钱的物什也没有。花重锦转头打量了一番,眼光在陆慕游腰间玉佩上梭了一圈,抿了抿唇,道:&ldo;郎君可是又钱帛?借一点给我。&rdo;
陆慕游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花重锦,却是知晓花重锦心中所想一般,伸手随意将玉佩拽了下来,给了花重锦,道:&ldo;也不是什么珍贵物件,拿去吧。&rdo;
花重锦一笑,接过玉佩,弯下身,将玉佩滑到小娘子脚边,道:&ldo;天亮之后就拿着它离开这里,当了它去治病吧。&rdo;
小娘子惊诧地看了一眼二人,迅速将玉佩舀在手中,生怕二人反悔,妥善放到里衣里边之后,摇晃这站起身,道:&ldo;我还是现在走吧,这里太吓人了。&rdo;
陆慕游看了一眼外边,道:&ldo;我的人已经来了,这里马上就会收拾好,你不用担心一具尸体。&rdo;
言罢,陆慕游没有理睬小娘子,转身对花重锦道:&ldo;我送你回去。&rdo;
花重锦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不禁有些兔死狐悲的哀伤,虽然这次殿主放了水,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花重锦朝着陆慕游咧出一抹笑,道:&ldo;那就多谢郎君了。&rdo;
夜已经深了,即便是颂朝没有宵禁,现在路上也是行人寥寥,偶尔有几个醉醺醺的汉子扯着嗓子嚎着经过。
花重锦走在陆慕游身侧,踩着脚下二人的影子向前走,分神想着今晚的事情,看起来送信的黑衣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那么,殿主为什么要放过她?
&ldo;不早了,助教早些休息。&rdo;陆慕游忽而出声,花重锦这才回过神来,已经到她院门口了。
&ldo;多谢郎君。&rdo;花重锦行了一礼,这才开门进了院中。
陆慕游站在院门口,一片云彩遮住了月亮,看不清陆慕游脸上的表情,直到花重锦插门的声音结束,陆慕游才转过身,而此刻,云捷飞已经站在陆慕游身侧了。
&ldo;郎主,有什么发现吗?这花助教可是武林中人?&rdo;云捷飞开口问道。
&ldo;不是。&rdo;陆慕游缓缓答道,方才拉住花重锦之时,顺手把了个脉,脉象平稳,没有习武之人的有力。
&ldo;郎主,有什么别的发现吗?还有,花助教为什么会出现在破庙?哎,郎主……&rdo;
陆慕游没有再回答云捷飞的问题,脑海中却是一直回旋着那人死之前惊诧的表情,以及花重锦若有所思的神情。
…………
一大早,天刚刚大亮。
花重锦打着呵欠站在书房外面,等待着皇帝的召见。此时此刻,花重锦真是无比佩服那些每日上朝的郎君们,还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ldo;国师大人慢走,国师大人的大恩,我家娘娘定铭记心中。&rdo;
就在花重锦半睡半醒站在御书房外,一道矫揉造作中还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的声音将花重锦拉了回来,花重锦身上鸡皮疙瘩猛地一立,清晨的寒风绕身一周,就是周公本尊也醒了。
只见一个小丫鬟含情脉脉地靠在通往外院的门边儿上,望眼欲穿地看着门外的国师大人,一副君在长江头我在长江尾的姿态。
国师身着霜色广袖长衫,隐隐可见金色的暗纹,在朝阳下竟然被他穿出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陆慕游面无表情,似乎对于这种谄媚姿态免疫已久,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转身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
&ldo;呦,国师大人早啊。&rdo;花重锦一笑,朝着陆慕游摆了摆手。
陆慕游若镜面一般平静的眼底终于起了一点小涟漪,还没等花重锦察觉,便又恢复了平静。陆慕游淡淡地点了一下头,似乎与对方才小丫鬟的姿态并没有什么不同。
花重锦撇了撇嘴,却也知晓这里不是叙旧之地,再说,她跟国师大人也没什么旧可以续,便也闭好嘴巴站直了身子。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花重锦偷偷地瞄了一眼站在她左前侧的国师大人,国师大人看似随意地站着,却是腰背挺直长身玉立,而且身形不曾动过,像一座驻守在戍边的碑一般,竟然让花重锦有些愣神。
&ldo;尊师、助教,皇上有请。&rdo;
就在陆慕游被花重锦看得浑身不自在快要破功的时候,御书房的门开了,皇帝身侧的文公公恭顺地出来道。花重锦猛地打起精神,终于到了面圣的时刻!
第14章面圣现场
&ldo;谢公公。&rdo;陆慕游不卑不亢地道,抬步朝着御书房走去,步子依旧压了压,余光瞥见花重锦跟了上来,这才继续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