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把耳钉重新戴回去,阮筱雨又打来了电话。
她是来和易麒确认行程的。宋时清那边已经大致确定好了具体的录制时间,希望易麒可以配合。在传达过这些以后,她突然问道:“……这些他本人没和你提过吗?”
易麒没吭声。
阮筱雨又问道:“那个……你好像在微博上把他取关了,你知道吗?我帮你关注回来了,应该没关系吧?”
易麒在安静了一会儿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吵架啦?”阮筱雨果然是发现了不对劲。
“……吵完了。”易麒说。
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也没必要瞒着。
阮筱雨迟疑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以后再也不会吵了的意思,”易麒说,“放心吧,我已经缓过来了,没事。”
在刚从宋时清那儿回来的两天里,易麒觉得自己差不多快死过去了。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缺口,很容易会在反复的纠结和不断累积的负面情绪中彻底分崩离析。他也疑惑过自己是否疑人偷斧,才会在反刍中觉得宋时清曾经做过的许多事说过的许多话样样都不对劲。
但与此同时,他又不断地在为宋时清找借口。
他也许真的另有目的,但他对他一直以来那么温柔那么好。隐瞒和江河之间的关系确实古怪,但他之前突然生气,不还是因为吃醋么。只有喜欢他才会吃醋吧。
易麒一度为自己假设过所能接受的底线。
只要宋时清告诉他,虽然之前接近他另有目的,但后来确实是喜欢上了他,并且愿意毫无保留坦诚一切,那么也许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
他为此深夜辗转反侧,突然发现一片昏暗的房间里隐隐约约有着不自然的光亮,正隔着固定的时间悄悄闪动。终于寻找到光亮的源头时,易麒一度错乱,以为是江河显灵。
可惜最终,他只在床底下找到了一部即将电量耗尽的手机。而他的玉坠消失无踪。
易麒在那一刻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死心了。
但当宋时清又来找他,他却还是忍不住去见了他。
他的理智和情感从未像这样彻底相互背叛。
他不再信任他,他想要远离他,他试图去恨他。但他依旧想要亲吻他。
当他终于在争吵过后对着宋时清大喊过“你滚出去”,心中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