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殊说:“不错。”
“可是和秦大人同住城西四合院?”厉斩风问。
燕殊面露疑惑,但还是点点头。
厉斩风说:“燕大人,你也知我近日在查叛徒内奸,恰逢巧合,查到了秦公曾经的宅邸。”
燕殊皱起了眉。
厉斩风连忙道:“燕大人勿恼,我知你深明大义、不徇私情,所以才将此事与你说的,而且我并未怀疑秦公,他一代名将,为朝廷呕心沥血,你我皆知,我只是碰巧查到这事,鉴于燕大人您年幼就常居秦公宅邸,我姑且问一句,你可知……”
“秦公宅邸处,有一条暗道,直通朔方城外?”
燕殊怔愣。
他不知道。
厉斩风见燕殊满脸惊诧,料想他并不知情,于是道:“我此去寻秦公,并不是问罪的,只是觉得秦公必有什么深思远虑,不知尔等能否为他排忧解难,燕大人,不宜多说,我去寻秦公了。”
“等等。”燕殊皱眉,“我与您一起去。”
厉斩风:“您确定吗?有暗道的事,毕竟是我私查秦公宅邸查出的,秦公之于你,终究是恩深义重的义父,如今事情没个定论,你如此贸然前去质问,怕是不合礼节,不如今晚我与秦公商议完,明日给您个答复如何?”
燕殊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与燕殊分别,厉斩风疾步往秦决明的营帐走去。
厉斩风原以为秦决明已歇息下,想见他会耗费些力气。
哪知秦决明并未睡下,相反,他身着明镜细鳞盔甲、腰佩薄剑,好似要去哪征战一般。
他平静地看着厉斩风,笑道:“厉将军,正要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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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燕殊刚走到李长天的营帐前。
营帐里隐隐有烛光在晃,可燕殊连唤数声,无人应答。
虽知不请自入有些无礼,但明明营帐有光,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让燕殊莫名感到不安。
燕殊在营帐门口徘徊踟躇许久,终是没忍住,掀开厚重的帘幕走了进去。
营帐内,矮桌旁,一只空酒坛可怜兮兮地躺在地上,点点清酒滴落在地,洇染出一片深色,挥洒出芳醇的酒香。
李长天趴在矮桌上,似乎是醉了。
燕殊不免有些惊讶。
李长天不是贪酒之人,怎么忽然不顾戒律禁令,躲营帐里偷偷喝酒,还醉成这样?
燕殊转念一想。
自从前几日押运粮草遭遇埋伏,李长天却几乎毫发无损地回来后,军中就流言蜚语不断。
李长天终归不是块石头,被人误会误解也会感到委屈难过。
而且如今朔方面临困境,压力令每位将士都苦不堪言,这么想来,李长天一饮图醉,并不难理解。
燕殊走到趴在矮桌上的李长天身旁,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俯身轻唤:“李长天,李长天?”
李长天哼哼两声,将头偏了过去,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