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巅向下的大手猛的掐住她,提起一带,让她面对着他,林水怜心虚的别扭,眼睛不敢看,只能一直瞅着英挺的鼻梁,听的他冷斥道。
&ldo;胆子越发大了,女四书都白背了?&rdo;
下意识想反驳,又消了声,说到底,还是害怕。
见她一副窝囊气,宋巅只觉肝脏都微微疼痛,不掰不行,&ldo;你自己说,都几次了,说话之前能不能走走脑子?&rdo;
她有资格提条件吗?没有。
&ldo;爷,我错了,你别板着张脸,像谁欠你多少银子似的!&rdo;
林水怜很识时务,脸一转,央着想去趟杂书铺,他书房里净是些治国兵法之类的,没个闲情逸致。
&ldo;你字都识的全吗?&rdo;男人坐姿十分端正有力,脊背挺直一丝不苟,虽眉眼都浸了笑意,还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ldo;爷就又都识的?&rdo;她吐气如兰,眸子里如水洗过,透亮干粹,手指在他耳垂处轻轻撩拨着,不轻不重的同时又带着一股纯净的挑逗。
两人欢愉早就熟稔,只是宋巅不能惯出她毛病,抬起手指向书案上的论语,冷冷淡淡的道,&ldo;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接着背。&rdo;
唯有你们几个学生和小人一样是难以教养的,要是传授给你们浅近的知识,就不谦虚,要是传授你们深远的道理,就埋怨。
又嫌弃她,憋着嘴磕磕巴巴的背诵,才学几天,记得不太清楚,混乱着一卷过后,讨好的上前要奖赏。
&ldo;投机取巧,明日春祭后去吧。&rdo;宋巅平躺,看她脱了鞋爬进被窝,把耳边的碎发掖到耳朵后,又道,&ldo;睡吧,累了一路。&rdo;
天微亮,外头下起小雨,官轿中,宋巅抄手闭着眼沉思,很快,甬道上传来窸窣的踏水声,闫峰靠近小声道,&ldo;大驸马的车驾。&rdo;
&ldo;让。&rdo;宋巅睁眼,平淡无波。
停顿片刻,再次摇晃前行。
刚下过雨,远处的山脊一片阴色,朱红宫墙上斑斓迹迹,连着屋檐上的金龙似乎都暗淡许多,只,那高耸的白玉阶一如既往地干净洁白,却不知,下头埋着多少前仆后继的欲望和白骨。
金銮殿,圣上随意坐于龙椅中,听着下头御史大夫的参奏,参江州知府于善,虐待家母,枉顾人命,家中奴仆共计一百二十八人伤残,三十二人丧生,经察,打水井中捞出二十余具骸骨,不分老弱,残忍至极。
&ldo;哦?真事?&rdo;圣上骨子里就是极凶之人,听着有意思,邪魅一笑,问道。
御史大夫刚正不阿,认真细数,&ldo;于善乃家中嫡子,年已四十,因其生母痴呆疯癫,有损知府威严,便不闻不问,任由妻子百般刁难,冬日跪在寒冰上洗衣,饭菜皆是糙粮,与鸡狗宿于一窝,骇人听闻。&rdo;
圣上嗤笑出声,气氛渐冷,&ldo;威严?连自己亲生父母都嫌弃的人,还配为一州之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