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5年前的春天。不久他就消失了。&rdo;
&ldo;跟你说什么了吧?也就是离开的缘由……&rdo;
&ldo;没有。&rdo;
&ldo;悄悄消失的?&rdo;
&ldo;是那样的。&rdo;
&ldo;当时怎么觉得的?&rdo;
&ldo;指对悄悄消失?&rdo;
&ldo;嗯。&rdo;
我从床上坐起,靠住墙,&ldo;这个嘛,本以为半年一过准保回来毕竟他不是干什
么都持之以恒那种类型。&rdo;
&ldo;但没回来。&rdo;
&ldo;是啊。&rdo;
她在电话另一端犹豫良久。耳畔一直有她静静的喘息。
&ldo;现在住哪儿?&rdo;她问。
&ldo;……酒店&rdo;
&ldo;明天5点去酒店的咖啡厅,在8楼吧?可以?&rdo;
&ldo;知道了。&rdo;我说,&ldo;我穿白运动衫绿棉布裤,头发很短……&rdo;
&ldo;猜得出来的,可以了。&rdo;她温和地打断我的话。电话随即挂断。
放回听筒,我思索所谓猜得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而知。我不知道的事情
委实太多。大概也并非年纪增长了人就一定变得聪明。一个俄国作家写道:性格会
有所改变,而平庸却是万劫不变的。俄罗斯人说话不时有睿智警语。
我钻进淋浴室,洗了被雨淋湿的头,洗罢腰缠浴巾看电视上的美国电影。电影
是关于旧潜水艇的。舰长和副舰长势同水火,潜水舰老朽不堪,又有人得了幽闭恐
怖症。情节一塌糊涂,但结局皆大欢喜。如果都如此皆大欢喜,战争也并不那么糟
‐‐电影竟给人这么一种感觉。不久或许冒出一部电影告诉人们:核战争毁灭了人
类,结局却皆大欢喜。
我关掉电视,钻进被窝,10秒钟就睡了过去。
毛毛细雨到翌日5时仍下个不停。初夏明朗朗的晴天持续了四五天,人们以为
梅雨终于过去,而就在这时候下起雨来。从8楼窗口望去,地表每一个角落都黑乎
乎湿漉漉的。高架高速公路由西向东塞车塞了好几公里。定睛看去,路和车仿佛一
点点融化在雨中。实际上城里的一切都已开始融化。港湾的防波堤融化,起重机融
化,鳞次栉比的楼宇融化,人们在黑雨伞下融化。山上的绿色也融化着无声无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