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吴叔叔这三个字的时候,吴谷分脸色比听见刚刚吴榭叫他吴校长的时候还要难看。
“吴榭!”吴谷分声音带了点怒意。
“对,就是这个腔调,再多带点厌恶。”吴榭看着吴谷分:“这才是你平常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的时候的语气和态度。”
吴谷分还没有来得及升起来的怒火,在听见吴榭这句话的时候,又生生压了下去。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跟面前的儿子,已然心里隔了千沟万壑,是填不平的了。
“在你心里,我就一直是这样的吗?”吴谷分问。
“不仅仅是心里,我眼里的你也是这样的。”吴榭道。
如同一道惊雷再次劈下来,吴榭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你真的是一个很失败的父亲,我现在只是很感激我爷爷奶奶,还有小泊,是他们才让我有了努力上进,做一个优秀的人的动力,不然的话,我现在只会比黄明耀更差劲儿。”
吴榭说这话的时候,心底带着恶毒的快感,他欣赏着面前吴谷分的神情变化。
“你现在也不比黄明耀好到什么地方去!你整天不学无术,不是打架就是闹事,简直就像是个流氓!”吴谷分气急败坏道。
“终于说出来你的心里话了?那就去练小号啊,再生一个儿子吧,就当我这个儿子死了。”
说完,吴榭然后转身就走。
宁泊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一眼吴谷分:“吴叔叔,我承认刚榭榭说话有点偏激,但是我还是站在榭榭这边,我想对你说,您刚刚的话也过分了,榭榭他从小为了得到您的一句认可,一句夸奖,会拼了命的参加各种比赛,可是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他在开开心心的拿着奖杯回家的时候,听见的是您说的是可惜他不是alpha。”
“我以为您从事教育行业,应该非常开明,榭榭他真的很优秀,无论他是性别,在我心里都是最优秀的,评判一个人的时候,性别是最无关紧要的标准。”
“我当时就随口一说,后来不也是没生吗?”
“您的随口一说,给榭榭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您应该该道歉。”
“笑话,哪里有父亲向儿子道歉的?”吴谷分怒道。
“我爸爸们就会。”宁泊看着吴谷分说。
“那也得他先向我道歉!”
“吴叔叔,我承认您在教育行业出类拔萃,但是作为父亲您很失败,我的确没有权力要求您道歉,但是您会因此失去我对您的尊敬和一个儿子对您的敬爱。”
说完之后,宁泊对着吴谷分鞠躬,继而转过身来跟上了吴榭的脚步。
吴谷分呆呆立在原地,模样就像是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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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吴榭自己觉得自己的伤口压根没有大碍,但是宁泊执意要带着他去校医院上药。
等到上完了药之后,吴榭看着唇角贴着的创可贴,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刚才还不觉得疼,刚上了药之后,就觉得疼的厉害,你说,我该不是毁容了吧?”
“不会的。”宁泊安慰他:“伤口不深,不会留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