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南星不知他想做什么。
这个包厢的视野极好,一眼望去是座红色的小洋楼,跟专程搭出来的景一样。
再配上今日的雪,风景独特。
赵南星双手捧着茶,放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热气袅袅地弥散在空中,她隔了一层雾看沈沂,受不了这寂静的氛围,温声问:“这次去港城做什么?”
“见当事人的妻子。”沈沂说。
“关璟案有结果了没?”赵南星又问。
她开始涉足沈沂的工作,但问的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会问他当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案子,而他又为什么需要飞往港城才能见到当事人的妻子。
这些问题都超出了日常生活的范畴。
她只是在边缘处询问。
“还没。”沈沂说:“我导师昨天还找过我一次,池盛……”
他说完之后顿了下,“挺有能力的。”
赵南星也知道池盛跟他在同一家律所工作,亦是年轻有为的翘楚。
“怎么了?”赵南星问。
“你关心他?”沈沂却反问。
赵南星摩挲着茶杯轻笑,“我关心这个案子。”
她上次去精神科交接资料的时候,刚好路过那个女孩儿的病房,看见她无神的双眼。
那一幕让赵南星心悸了许久。
一个正当花季的女孩儿怎么会露出那么绝望的眼神呢?
她为此还连着做了两天的噩梦。
“没什么。”沈沂说:“就是用的手段有点脏。”
说完后沈沂才发觉自己带上了一点个人情感,于是纠正道:“把主要责任转嫁到了别人身上。”
其实也就是常规的方法。
赵南星思考后问:“算作弊吗?”
“不算。”沈沂说:“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规则之内,就不算。”
只是在道德层面,令人不齿。
“但你们做的不就是这个吗?”赵南星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任何情感倾向,“站在当事人的角度,替当事人辩解,争取利益最大化。”
沈沂点头:“是。”
“就像你的当事人。”赵南星说:“好多不都是……杀人凶手么?”
俗世意义上的。
“不。”沈沂否认。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沈沂认真解释:“有一部分并不是,就像我在宜海的那位当事人。”
“但大多数是的吧?”赵南星说:“犯了罪,被拘捕才会找你们。”
“是。”沈沂说:“你说得对,我们做的就是这个。”
这种话题难免低沉,聊到这儿赵南星也察觉到了沈沂的紧绷,她本想结束话题但瞟了眼窗外,一眼望去是满目的白。
“沈沂,你看。”赵南星说:“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