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梨姿不解,只是蔡氏却不肯再说了。
任桃华就算未曾失贞,可是名声已然不好了,就算是再粉饰也没有用,有哪个名门望族愿意求娶一个名誉上有污点的女子,就是她的辰哥儿是庶出,她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这样的女子,可想而知任桃华的姻缘不会好了。
蔡氏笑得意味深长,卢氏和她斗了一辈子,后来处处不如她,男人上,儿女上,都不如她。
可是一开始,她们才是天地之差,蔡氏本是平民百姓之女,容颜虽好,却及不上当年美若朝阳出身名门的卢氏,可是卢氏和任明堂这对璧人渐行渐远,她凭着曲意温存善解人意最终占据了任明堂的心里一席,任明堂不若任明清那般色,这些年不过出了一个得宠的秦淮名妓楚氏,却又被卢氏粗暴的杖杀,之后卢氏彻底失了夫心,其它两个妾室可有可无,以后任明堂真切不过剩了她一个女人。
能在任明堂那样出色的男人心里不可替代,这真是一桩十分艰难的事,可是她还是成功了,卢氏,你知不知道你差在哪里?
卢氏的心思一直是简单纯粹的,她没有那么多的花花心肠,以前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任明堂身上,差点落了个鱼死网破,这时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任桃华身上。
刚回府的任子信被人喊至卢氏的房里。
“母亲。”
卢氏看着这些年越来越象任明堂的儿子,心头复杂目光晦涩。
“子信,有件事要托你办。”
任子信道了句母亲请讲。
卢氏道,”子信,你最近留意一下,在同僚中或是至交中,有未婚的、最重要的是人品德行好,家世不拘,寒门子弟,或是世家庶出公子的也可,你挑出几个来。“
任子信听罢便明白了他母亲的意思,这是卢氏眼看着任榴华出嫁在即,要替任桃华寻个人家,因为任桃华出了那档子事,便降低了标准。
卢氏顿了一下,犹豫片刻才道,”若是有那家底殷实的商人,品貌出众的,也可。“
任子信平静的面容上终于有了波动,他嫡亲的妹妹,才貌超群品行端庄,出身高贵,竟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要知,自古有名训,士农工商,这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还不如庄户人家和作工的,可是卢氏却不管不顾了,她终究不想女儿生活拮据,直接越过了农工,选择了生活富足却没有地位的商人。
任子信半晌应了声是,事已至此,的确是没有哪个高门嫡子会娶任桃华做正室了,可以任桃华的性子也做不了偏房,那就只能如卢氏所说那般,他尽力去寻,起码要寻个象楚良那般的。
”母亲请放心。“
任子信的声音平缓,带着温暖和安慰,让卢氏心安了不少。
谁说她的儿子指望不上了。
表面上再疏远,他们终究是母子,血,浓于水。
任桃华当然不知道卢氏正为她的终身大事操着心,她正听到了一个让她吃了一惊的消息。
前不久,齐国公徐温去了升州,见升州被治理得城市府舍兴盛,他喜欢那里的繁华富裕,便想把镇海军治所移到升州,于是把徐知诰调任到为润州团练使,徐知诰请求到宣州,却为徐温所拒,只好到润州走马上任。
润州离江都只有一水之隔。
又离得这么近了。
她会再见到他吗?
她原以为至少崔准会来寻她一次,可是却没有。
他们之间并没有相约白首,可是她觉得总是有几分情意的,终究是她错了,朝朝暮暮形影不离大概只是她一个人的痴想。
崔准一下子化身徐知诰,这其中迷雾重重,她一气之下出走,内心深处却是希望他来跟自已坦白内情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流去,希望一天天的落空,她渐渐醒悟,崔准是不会来跟自已低声下气的哀求的,所以他才没有来。
再见面,也许他们就真的是陌生人了。
任子信很有效率,不过几日,便把名单递上来了,卢氏看了一遍,想了想,还是把名单送到任桃华眼前,让她自已挑选。
卢氏在一旁给着意见。
“四姐儿,这个周宪成不错,虽说出身寒门,可是已有了功名,在盐铁司任职,勤勉精干,这是个有前途的,家里人口又简单,是鳏夫,年纪大了些,已有三十多岁,家里也只有一个庶女。“
“还有这个,是个赵姓富商,家财万贯,头脑灵活长袖善舞,和你年纪相当又尚未婚配,听你哥讲是财貌双全,性情脾气极好,除了是个商人出身,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如意郎君。”
卢氏一个个的挑着,任桃华只是一个劲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