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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第1页)

洪鹢翻着白眼瞟了他一眼,艰难地站起来,勇敢地走向麻绳旁,若无其事、语带讥讽地说:

“你以为我怕打怕杀怕死么?你错了。你根本不了解一个曾经出生入死干革命的老革命者的胸怀。我们希望好好地活着,但谁也不想苟且偷生。搞地下工作,早上活着走出门,便没有想到晚上活着回家。在gd黑暗统治下,长风同志就是在这间牢房里,喝了这三杯酒,面不改色走向刑场的;还有无数革命者,也在这间牢房里喝够了这三杯酒,被装进麻袋,沉到青龙潭底底。我过去没有这样的好运气,没有喝上这三杯,没想到今天解放了,人民当家作主了,我还有幸补上这一课,迟至今天,才跟着他们去见马克思。虽然觉得此生有愧颜,但总算这一生终了无遗憾。只是他们都是在冲锋陷时,倒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死重泰山,向马克思汇报时,面上有光;我却死在自己人手里,轻于鸿毛,说起来羞愧难当。来吧!来吧!既然反动派留下的这三件宝,你都全盘接受了,那么你就不要心慈手软,比不上gd!”说着就把一双手递过去。

梁大胆原来只想吓吓他,逼他交代。可没想到洪鹢把受酷刑看作像走路吃饭一样平常,他一时竟慌了手脚,不知如何对付。但不久,他镇静下来了。他想,一个右派分子,怎么会是老革命?行将熄灭的怒火上浇了一瓢油,即刻又蹿起熊熊的火苗;他鼓着血色的眼睛,像头斗疯了的公牛,将手里甩着的麻绳头猛力一抽,洪鹢脸上,立刻现出一条粗粗的血道道。他咬牙切齿,愤愤地说:

“你,出卖同志的右派分子,双料的,还想冒充老革命来蒙哄我,没门!今天,我要为死难的烈士报仇,打死你这老只乌龟!”说完又将麻绳头一甩,洪鹢身上又多了道粗血痕。

“我骗你干什么。脱离了革命队伍,我一个无儿无女的孤苦伶仃的老头子,赖活着还不如好死。如果你打死我,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只是我诚恳地告诉你,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参加了革命,这一点也不假。五四运动yx时,我们的队伍走在最前面;五卅运动中,我参加了地下党,只是由于党组织遭破坏,组织负责人被杀,我与党失去了联系;回到昆样阳,我又参加了地下党领导的革命,我再次申请加入,当时的领导同志对我说,‘你留在党外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作个党外的布尔什维克。’我以前远在北京、上海的事大家不知道,这近在昆阳的事,你可去问问当今的地委领导。至于我是革命,还是,我心里清水淘白米,清清澈澈,明明白白;但是你们硬要说我是,我也不与你计较,因为你生活圈子窄狭得像个蜗牛壳,不可能了解在大风大浪中搏斗的革命者的海样的胸怀。何况我无儿无女,了无牵挂,我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对我来说,如今已是上了砧板任人宰割的肉。梁大胆,你就痛痛快快,大胆地割吧!”洪鹢眼望着窗外的残月,心里宁静得如一潭死水,好像这里阒无一人,他在自言自语。

以前,梁大胆审理案子,只要他一声喊,犯罪分子无不吓破胆。可今天洪鹢全不把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还故意哄骗他,羞辱他。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并且,他已向上级具了限期破案的军令状,这样下去,他破不了案,下不了台,交不了差,岂不显得太窝囊。俗话说,重病须用猛药攻,恶狗就靠蛮棍打。如今为了破案,他只好横下一条心,什么手段都用上,管他gd不gd。他凶狠狠地将洪鹢扳倒在地,用麻绳的两端,紧紧地绑住他的一只手和一只脚,拉住绳子的中段,死命往下拖,一下就把他吊到半空中。他用自己手中的鞭子,一边死命忽忽地抽,一边又大声狂吼:

“老家伙!就是铁闸门一样紧闭的嘴,我也会用钢钎撬开它。”他说一句,抽一皮鞭;抽一皮鞭,一道血痕。洪鹢咬紧牙关,皱着眉头,没有哼一声。梁大胆越吼越有气,越抽越有力,洪鹢真像个悬着的皮囊在空中荡秋千。那狼嗥声,那皮带抽打的忽忽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如炸弹爆炸,是那样刺耳,那般令人惊恐。……

第三章午宴说梦(上)14成大山怒吼如山崩,梁大胆闻声丧了胆1

“梁大胆!梁大胆!你疯了,你疯了!”如雷劈,如炸弹爆炸,从楼下冲上来一个山摇地动的呼喊声。接着,劈劈啪啪,楼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位高个子军人怒气冲冲地走进了牢房,夺掉梁大胆手中鞭子,又将他的手抓着的军帽,狠狠地打到梁大胆的脸上,气喘吁吁地叫道,“梁大胆!你这只疯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是在犯罪!你是在犯罪!”

梁大胆听到了炸雷声,又见他面前横亘着一座山,他知道是县长成大山来了。但他不明白,县里既然要他来破案,为什么县长又说他在犯罪?他是个直性子,铁脊梁,他可不愿受这窝囊气!于是,他也没好声气地大声呼:

“成县长,你当你的县长管行政,我干我的公安打击。我走我的道,你行你的车,你要是在这里咋咋呼呼,妨碍我破案,别怪我不认你这个狗屁县长!”

可成大山不顾梁大胆的呼喊,猛力一推,梁大胆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成大山将洪鹢放下来,圆睁怒目,直冲着梁大胆破口骂:

“梁大胆,你,你,你是从牛屁眼里钻出来的,你不通人性!你这只畜牲,要打要杀要剐,你冲着老子来,怎么能把我的恩人、我的再生父母,折磨成这个样子!你,你,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他骂过之后,然后将洪老师抱起来,悲泪纵横地号哭起来,“天啦!我到省里开会才几天,没想到这畜牲竟将老师折磨成这样。是我考虑不周全,洪老师,让您受苦了。”说着便把洪老师扶起来,坐在凳子旁,轻轻抚摸着老师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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