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只是有些厌烦表现出来,二娘也识趣,走出灵堂,见敏敏正站在门口,冷哼一下,继续大步走,擦身而过之时,还撞了她一下,似乎是恶意。
虽然不疼,但是心里还是不愉悦。拿她出气?她也只能恶狠狠瞪着她的背影,诅咒她。
出完一口恶气,她便走到谢玄身边。
&ldo;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了。&rdo;谢玄反而先开了口。
她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吞吐道,&ldo;节哀。&rdo;
谢玄嘲讽般笑道,&ldo;母亲走时,都叫我节哀。父亲走时,也叫我节哀。你们可知我节哀多次,已经麻木了?&rdo;
他的话似是个绝望人说的话,可是他干净的眼中总是表露出他的情感。此时的伤心只是一种落寞而已。
他只是个落寞的孩子。
&ldo;人总是会死的,不要去面对那些逝去的人。应当怜惜取眼前人。&rdo;
谢玄木讷,侧身看着敏敏,在看灵堂上的灵牌,注视良久。
&ldo;烧饼……&rdo;
她一怔。
&ldo;我决定了,我要做个将军。无论多么的艰辛。&rdo;
她莞尔一笑,&ldo;好,加油。&rdo;
就是这样一次的会话,促使他们以后命运截然不同。
谢安没想到短短三个月,他失去了两个哥哥。他再次来到了灵堂上,注视良久。他们的谢家已经倒下了第二位了,难道是天要亡了谢家?谢安静默着。
晋穆帝下诏,谢万接其谢奕的职。可以说,这是皇帝再次眷宠谢家。而这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无疑只能说是命了。
谢万接了旨,来到了军营。谢朗也接踵而至。
在敏敏看来,这谢万还不及谢奕。他委托这样的重任,以后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而谢安似乎也是领略到了这一点。对于皇上这道旨意,甚是不满。
丧事过后,谢安把子弟们叫到了一起,跟他们谈论人生之道。谢安冷不丁问了个问题,&rdo;你们打算怎样面对人世间的事情,来让自己成为有才能的人呢?&rdo;
这样一问,这些未经人事的谢家小辈都被问住了。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深奥,他们几乎也未想过。这时,就谢玄开了口,他道,&ldo;就该像那&lso;芝兰玉树&rso;,在自家门庭前无拘无束地自由地生长!&rdo;
谢安微笑颔首,觉得他答得很妙。
现在的局势正是大权臣桓温的势力急剧膨胀的时候。谢玄这样答,正是借&ldo;芝兰玉树&rdo;来自比,隐晦地说明,这时的谢家子弟,最应该的就是韬晦自处,少说多做,把自己本分的事处理好,不去干预其他家族子弟的事。而谢玄正是明白了谢安的心思。
只是他担心,谢万的鲁莽,也许不懂。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对的。
升平三年,皇上下旨北伐前燕。谢万与北中郎将郗昊兵分两路。也就是他们得北上,离开豫州。
敏敏做为军医,必须得随军。
在出发之前,谢朗来了信,不再是那四个字,而是另外四个字。
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