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活得那么清心寡欲,对人冷淡如斯。
叶邦国看着兄妹两人,终究还是宽慰地笑了起来,&ldo;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把两个儿子教好,不过幸好你们兄妹俩没有步他们的后尘,我这心里总算少了些愧疚,到时去了阴间见到你奶奶,起码我也能给她个交代,不让她对我那么失望。&rdo;
老人的声音透着年迈的沧桑,唇齿间摩擦带出的震感微弱而憔悴,无端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悲凉。
兄妹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接不上话来。
叶邦国转头看了眼窗外,忽然想起来,朝两人问了句,&ldo;修翰那个儿子你们见过吗?&rdo;
&ldo;嗯,他叫周御,跟我同一级,念的是法律专业。&rdo;叶韶礼不紧不慢地应了句。
叶邦国点了点头,眸光凝在远处的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ldo;那改天你把他请回家里来吧,就说我想见一见他。&rdo;
叶邦国吩咐完之后就没再说什么,兄妹两人也怕打扰他休息,稍坐了几分钟便起身走了出去。
隔天下午正好是恩恩那门经济选修课,叶韶礼过来接她的时候,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班上的同学正在进行小组讨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气氛看着还挺热闹。
相比之下,恩恩所在的那个角落反倒显得有些沉默。
周御和顾明雅一前一后坐在左边的位置,彼此冷冷相对,一声不吭。恩恩则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翻着画册,偶尔跟回过头来的顾松音搭几句话,声音压得很低,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清楚。
叶韶礼在窗边站定,一抬眼就瞥见顾松音拿了本书递给恩恩,笑容温润清朗,眉眼明澈光亮,闪得他心里莫名烦躁。
恩恩没留意窗边站了个人,笑着把书接了过来,脆生生地说了句,&ldo;谢谢。&rdo;
等打开封面一看,恩恩惊讶地捂住了嘴,忍不住拿笔戳了下前排的顾松音,&ldo;你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拿到了大神的特签!&rdo;
顾松音摆着手谦虚地笑了笑,&ldo;这都是我姐的功劳,你要是想谢的话还是谢她吧,我就是个搬运工而已。&rdo;
&ldo;搬运工也很了不起啦!喏,请你吃糖!&rdo;
恩恩从包里掏出一盒≈豆,拧开盖子递给他。
顾松音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巧克力豆,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正想伸手接过来,突然被窗边的某股力道掣住胳膊,动弹不得。
叶韶礼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淡声朝他们打了句招呼。
正好下课铃响,恩恩蹦跶着跑到窗外,冲他笑得又甜又糯。
叶韶礼低头凑到她耳边,不动声色地咬了她一口,&ldo;居然敢给其他男生送巧克力,看我待会怎么收拾你!&rdo;
因为角度的关系,教室里的人并没有看见叶韶礼的小动作,只是惊奇地发现‐‐
恩恩倏地红了耳根,眼神含羞带怯,脸颊粉红柔嫩,像是雨后沾着水珠的娇艳蔷薇,莹润动人。
顾松音看得好笑,压着唇边的弧度,背起书包潇洒地挥挥手,&ldo;我先走啦,下节课再见。&rdo;
周御瞥了眼,很快收回视线,脸色依旧淡淡,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顾明雅的表情则有些复杂,青一阵白一阵,咬着唇瓣默不作声。
叶韶礼牵着恩恩走过来,她也没吭声。要是往常她早已经站起来打招呼了,可这一次她却觉得无比尴尬,怎么都开不了口。
叶家的澄清声明至今还挂在报纸头条上,白纸黑字,加粗宋体,显眼得有些刺目。
就像一道巴掌当众拍在她脸上,有种火辣辣的疼。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顾两家这是闹掰了,这种时候她要是还追着叶韶礼不放,岂不是上赶着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