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太阳还高着的时,段浩方在吴家大门外跪到暮色升起,等各家院中的炊烟都落下来了,吴家的大门才打开,一仆人出来请段二爷进去,吴老爷要见他。
吴老爷踏踏实实吃完饭才把段浩方叫进来。这次的事虽然不是段浩方搞出来的,他也不是一点事都没有。段家老太太他吴大山没办法,可段浩方他总能教训一两句。男人裤|裆里的东西管不住不奇怪,他也没说要段浩方在二姐长成前当和尚,可满屋子的女人他用哪个不好,怎么就偏让那个姓杨的得了手?
要真是段浩方对那个姓杨的妾有了什么小心思,吴老爷就要好好盘算盘算了,有老太太给的身份不怕,怕就怕段浩方对那女人有情了。叫段浩方过来看清楚他的意思,要是他真的想抬举那个姓杨的妾,拼着这门亲事不成,吴老爷也绝不会送二姐进火坑!
段浩方一进来就跪下来,连让吴老爷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先磕了三个响头,抬起脸来段浩方已经是泪流满面。
&ldo;小婿无言以对!只能请岳父能容小婿辩解一二!&rdo;
吴老爷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闻言只客气道跪什么啊,快起来。说着就上前要扶,段二不肯起,死死跪在地上。
段浩方见吴老爷肯听他说已经是松了口气,要说为什么是小杨姨奶奶有了孩子,他也觉得奇怪。因为屋子里的女人算过来,他用的最多的是那三个通房,两个有名分的妾他都不敢怎么动,就是吴家送来的二姐的庶姐,他遇见了也是目不斜视,那个庶姐也从不来招惹他。
他喜欢那三个通房,一是身份低,二就是她们三个都没生出孩子来,这么几年里连个消息都没传出来过。这里面有没有猫腻儿,段二只作不知,不管有还是没有,不管是谁的手笔,他都更放心这三个通房。就是万一哪个有了孩子,日后吴二姐嫁进来要怎么着一个丫头也简单。
而小杨姨奶奶的事,前思后想只是一日他在房中午睡,她摸进来弄他,一是心烦,二是敷衍,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他连自己she没she都没搞清楚就从她身上下来了,结果过年前要赶回家就接到家里的信说她有孩子了。
刚接到信时,他先是害怕,接着就开始担心吴家会是如何的愤怒,亲事会不会有变,结果在家连个年都没过好他就又逃回南方去了。他要想办法让吴家消气,想来想去,段老太太他说不动,段章氏跟段老爷又指望不上,他只能想着给吴家送钱,希望吴老爷能看在他还算有出息的份上不要退亲。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段浩方再站在吴老爷面前倒有了底气,他趴在地上痛哭道:&ldo;小婿不信,怎么就那么巧?怎么会那么寸?就那么一次,她就能怀上?&rdo;边说边磕头,咚咚直响。
吴老爷想过千百种段浩方可能会有的借口,但万没想过他居然会暗示那孩子不是他的!这么大顶绿帽子扣下来,他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
吴老爷一怔,段浩方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大腿,继续痛哭道:&ldo;小婿找人问过,那女人在小婿走后仍见过红,她贴身的丫头知道!小婿冤啊!!&rdo;说着又哭,脸都哭白了。
当初年前在路上接到段章氏报喜的信后,他先是不信,后就开始怀疑。别的不说,他跟小杨姨奶奶自从回到这边段家之后,她也就摸到他身边几次,真正成事的只有一次,而且那次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就这一次,会这么巧吗?
他先是拐回作生意的地方给吴二姐订了家具交了订金再转回来,路上已经想好这件事只能悄悄查。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这个小杨姨奶奶不干净呢?他可不愿意替别人养儿子。
回了老宅后,他先是见了段章氏,又拜见了老太太,最后去见了段老爷,这才把这件事给跟着段老爷的一个男仆容贵提了提。容贵不是家生子,是从小打外面买回来的,嘴严不多事。段浩方觉得吩咐他比吩咐别人好,却也只是隐约给他提了两句,又说只能暗中去查。交待完后他就回到南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觉得对不住小杨姨奶|奶的,觉得她对他还算有点真心,虽然心有些大,但要说段浩方怀疑她不干净,连他自己都不怎么愿意相信。
这不是在说他没能耐让女人跟着他吗?
只是这实在太巧太寸了。
事是这么吩咐下去了,他也没觉得真能查出个一二三来。回了南方后见打了家具觉得还不够,又买了一堆东西准备都给二姐带回去,决心到时就是要给吴家下跪也不能让这门亲事黄了!
等家具打好后他才准备回来,因为先写了信回家,结果家里就派人来接,正是容贵。
容贵还真没查出个男人来,至于小杨姨奶奶是不是跟家外的男人有什么不干净的事他也不好往实在里说,只是他从她的贴身丫头那里问出来一件事:小杨姨奶奶在段浩方走后仍见过红。
段浩方傻了,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绿帽子!他戴了顶绿帽子!
段浩方僵了会儿才干涩的又问:&ldo;……只有那个丫头的话?还有别人知道没?&rdo;
其实贴身丫头的话就能证明小杨姨奶奶不贞的事了,段浩方也不知道自己想听到什么。
容贵把头压在地上,他也是个谨慎人,问过了丫头后又去问了住在小杨姨奶奶隔壁的几个婆子。
那几个婆子也是眼尖舌头长的,她们说段二爷走后,还见过小杨姨奶奶晒月事带子。
小杨姨奶奶当时装月事就是将鸡血涂在月事带子上然后晒到外头去,也是故意让婆子们看到的。
婆子把这件事说出来,容贵再学给段浩方这么一听,事就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