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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她送他到门口，直到他关上外面的大门，她才把屋门关上。

马丁&iddot;贝克深吸了一口气，沿着街道快步往北走，他只希望赶快回到他的办公室去。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两张短笺。

第一张是梅兰德留的：&ldo;卖地铁车票的女子名叫关妲&iddot;裴森。什么也不记得，没有时间看乘客的脸，她说。&rdo;

另一张是哈马尔留的：&ldo;快来，十万火急。&rdo;

第20章

贡瓦尔&iddot;拉尔森站在窗边研究六名修路工人，而那六名修路工人则在一旁研究第七名修路工人，至于那第七名修路工人呢?则靠着一把铲子无所事事地站着。

&ldo;这使我想起一个故事。&rdo;他说，&ldo;有一次我们把一艘扫雷艇停在卡尔马港。

我和大副坐在驾驶舱里面，一个守卫进来说：&rso;请过来看看，长官，&lso;他说，&rso;码头边站了一个死人。一死人不会站在码头边，&lso;我说，&rso;脑袋清醒一点吧，约翰森。&lso;&rso;可是，长官，&lso;他说，&rso;那一定是死人，我一直盯着他，他已经好几个小时都没动了。&lso;大副站起来，从舱口往外看，然后说道：&rso;啊哈，那是市政府的工人嘛。&lso;&rdo;

街上那名工人任由铲子掉在地上，和其他人一起走了。此时五点钟了，仍然是星期五。

&ldo;不错的工作，如果能得到一个位置的话。&rdo;贡瓦尔&iddot;拉尔森说，&ldo;只要天天站在那里干瞪眼就行了。&rdo;

&ldo;那你自己又在干什么?&rdo;梅兰德问。

&ldo;当然是站在这里干瞪眼啊!如果副署长的办公室是在街对面的话，跟你打包票，他一定会站在窗边瞪着我，而如果署长的办公室是在这边楼上的话，他也会站在那里瞪着副署长，而如果内政部长……&rdo;

&ldo;闲话少说，接电话。&rdo;梅兰德说。

马丁&iddot;贝克刚刚走进房间。他站在门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贡瓦尔&iddot;拉尔森，后者正好在说：

&ldo;你要我怎么样?派警犬车去不成?&rdo;他用力摔下电话筒，瞪着马丁&iddot;贝克说：&ldo;你怎么啦?&rdo;

&ldo;你刚才讲的话，让我想到……&rdo;

&ldo;警犬车吗?&rdo;

&ldo;不是，在那之前讲的。&rdo;

&ldo;让你想到什么?&rdo;

&ldo;不知道。某件我还无法弄清楚的事情。&rdo;

&ldo;你不是唯一有这种问题的人。&rdo;贡瓦尔&iddot;拉尔森说。

马丁&iddot;贝克耸耸肩。

&ldo;今天晚上要做一次全面临检，&rdo;他说，&ldo;我刚刚和哈马尔谈过。&rdo;

&ldo;临检?可是每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rdo;贡瓦尔&iddot;拉尔森说，&ldo;想想看，明天大家会变成什么样子?&rdo;

&ldo;这好像不是很有建设性。&rdo;梅兰德说，&ldo;是谁出的主意?&rdo;

&ldo;不知道，哈马尔对这个主意好像也不是很高兴。&rdo;

&ldo;这阵子还有谁高兴得起来?&rdo;贡瓦尔&iddot;拉尔森说。

做这项决定的时候，马丁&iddot;贝克并不在场，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很可能会反对。他怀疑做这项决定的动机并不是针对调查工作本身，而只是一种笼统的感觉，即觉得应该要做点儿什么吧。警方的立场确实非常尴尬，报纸和电视用他们暖昧的报导煸动民众，有人开始说&ldo;警方什么事也没做&rdo;，或者说警方&ldo;束手无策&rdo;。

目前有七十五名人员参加实际的追捕工作，他们所承受的外来压力非同小可。每个小时都有一堆群众提供的线索涌进来，每一条线索都必须予以查证，虽然随便扫一眼都可以看出其中绝大多数根本没用。除此之外，还有警方自己的内在压力，他们知道必须抓住这个凶手，而且要赶快逮捕归案。这个调查工作是一场和死亡角力的竞赛，但是目前他们能够掌握的线索非常少。他们手上有一份对凶手的模糊描述，这是基于一个三岁孩子和一个残暴罪犯所提出的证据。此外，就是一张地下铁车票，还有对他们要追捕的人的心理状态的大略了解。这一切既不具体，又令人不安。

&ldo;这不是调查，这是猜谜游戏。&rdo;对于那张地下铁车票，哈马尔这样说。

虽然这是哈马尔的一个口头禅，马丁&iddot;贝克以前已经听过无数次了，但就眼前的情况来说，这个说法却相当恰当。

当然啦，来一次大i临检可能会得到某种线索，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最近的一次大临检也不过是星期二晚上的事，但那次的主要目标是抓捕抢劫犯，结果也失败了。即使如此，他们仍因此抓到大约三十名各色各样的罪犯，其中最主要的是毒贩和盗贼。这不但为警察加重工作负担，更给黑社会造成一片风声鹤唳的气氛。

今天晚上再来一次临检，表示很多人明天会疲惫不堪。而明天，或许……

可是上面要求临检，所以他们也就进行临检了。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警方展开行动，消息像野火一样迅速传遍各地的黑屋和毒窟。其结果令人失望。小偷、赃物商、流氓、娼妓，甚至大多数的吸毒鬼全都闻风而逃。一小时接一小时地过去，突袭以叱咤风雷的声势继续进行。他们在犯罪现场抓到一名盗贼，也抓到一个不知好歹的赃物商。整体来说，警方真正成功的，就是搅扰那些社会渣滓的生活‐‐那些无家可归的人、酒精中毒的人、犯了毒瘾的人、已经丧失所有希望的人‐‐当这个福利国家有一场骚动的时候，这些人连爬到一旁闪躲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