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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我瞥了一眼吃剩下的外卖，问道：&ldo;你能吃这个?&rdo;

&ldo;当然……当然能……&rdo;她说道。

虽然我还有点饿，但是她既然要吃，就让给她吃好了。大不了待会儿再叫一次外卖。我将饭盒往水杯的方向推了推，说道：&ldo;那你吃吧。&rdo;

我小时候见过家里人将一碗碗的饭菜还有水果放到家神位供着。妈妈说那是给已经亡故的祖先吃的。我问妈妈，那些饭菜和水果都没有动，看来他们吃不到。妈妈说，亡灵吃东西不像我们吃东西，他们是用鼻子嗅的。嗅过一遍，就把饭菜和水果的精气嗅走了，不需要用嘴来咬。

我很好奇迟如是怎么吃我的饭。可惜我看不到她。

迟如是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ldo;这样我吃不到。&rdo;

我灵光一闪，将筷子立起来，插在饭上。

这是以前外公教我的。我小时候喜欢将筷子插在饭上，妈妈见了就打我。外公告诉我说，筷子那样插的话，意思是要供给亡灵吃。亡灵吃过了的饭，你再吃的话就没有什么营养了，味道也不好。

外公没有明确教我怎么给亡灵上饭，但是我从中得知饭上插筷子的意义。

&ldo;咦?你知道要这样?&rdo;迟如是很惊讶。

我将我是如何知道的说给她听。

&ldo;哦。这样啊!难怪!&rdo;她说道。

我盯着筷子看，以为可以看到饭的热气被什么东西吸走的情景，可是立着的筷子和饭盒里的饭没有任何变化。我问道：&ldo;你开始吃了吗?&rdo;

&ldo;可是我吃了的话，你怎么办?你还没有吃饱吧?&rdo;她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笑道：&ldo;你管我干什么呢?我没吃饱的话，可以再买一份。&rdo;我的心里有些感动。

&ldo;哦。那我开始吃了。&rdo;

我说：&ldo;好的。&rdo;

就这样，我坐在一碗渐渐变冷的饭前，心里想象着她正在筷子上方用鼻子嗅的景象。

等了一会儿，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问道：&ldo;你吃完没有?&rdo;

她说：&ldo;没有。我们吃饭很慢的，不像你们一样扒到嘴里就完了。&rdo;

我忍不住好奇，又问道：&ldo;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吃饭了?&rdo;我心想，要不是这样的话，她刚才就不会那么羞涩地请我留一点饭给她。

她果然说道：&ldo;是啊。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想起以前吃的时候，还是我刚刚变成鬼的时候，那时候我家里人会到我的坟上来，给我送吃的。&rdo;

&ldo;后来没有送了吗?&rdo;我问道。

&ldo;我刚去世的时候，他们还记得我，想着我，所以常常来我的坟头陪陪我，跟我说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给我带一些吃的放在墓碑前面。后来吧，他们可能慢慢适应了，就很少来我的坟头了，但是逢年过节还是会来看看。再后来，过年过节他们也不来了。&rdo;她的声音里带着悲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