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扎麻花辫的小学生扑哧地笑。
我也随便看看,想着买本小说回去。
最边上的架子上是一些零散的画刊,海报,面皮上积着薄薄的灰尘,透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
轻轻抽出一本,一看,是本旧影集,上面有穿旗袍的民国女子和一些烟糙广告。
陈年旧事,总是隐藏在生活的角落里,出其不意地挑动记忆的弦,影集上的印象已经模糊朦胧,那穿旗袍的女子嘴角边的红色已黯然。
一看摄影的时间,1934,想必现在也已是美人迟暮,成为一个掩不住岁月痕迹的老太太了。
时间就是这样,像一把钝刀,不犀利,不尖锐,却慢慢地割去青春,年华。
合上影集,放回原处,又拿起另一本画册随意翻看。
突然间,目光被凝住。
光影流动,时间起伏,像是又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一样,心里泛起微微的颤栗。
临战前的大卫,头微微转向左边的大卫,左手举着投石器的大卫,坚定的凝视着敌人的大卫,充满紧张感和运动感的大卫。
我垂眸一直看了很久,画边上全是泛黄的痕迹,我脑中的记忆也是泛黄的。
十六岁那年,在学校附近的小书摊上兴冲冲地买回来,然后一直看一直幻想,生理的幻想,心理的幻想,全是青涩幼稚的本能。
正想着,周围有窃窃私语声,转头一看,那几个小学生不知不觉中全凑过来,盯着我手上拿的大卫笑,两个扎麻花辫的小女孩还红着脸。
马上合上画册,从里面挪出来,那副画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永远不会有关系了。
从书店里出来时,楚竞捧着大堆的漫画书满足地笑。
&ldo;买这么多?&rdo;我看着他手上的漫画书。
&ldo;又可以看个通宵了。&rdo;他笑得没心没肺,&ldo;再去买点鸭脖子,边喝啤酒边吃。&rdo;
我笑着摇摇头。
&ldo;冬哥,你看那是什么?&rdo;他探过头去看一家有些人聚集的小铺子。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卖银饰品,几对情侣正围在摊前挑挑选选。
老板热情地招来看客。
&ldo;冬哥,你看,这多漂亮。&rdo;他拿起一条粗银链子,放在脖子前比划,&ldo;帅吗?&rdo;
&ldo;想买就买吧。&rdo;我掏出钱。
&ldo;等等,冬哥,我要这个。&rdo;他拿起两枚戒指。
&ldo;小伙子,这是情侣戒,买个给女朋友吧。&rdo;老板端着手笑。
&ldo;我们试试,冬哥,戴上。&rdo;楚竞立马试戴上,又飞快地将另一只递给我。
我有些尴尬地拿着戒指,对着老板有些诧异的眼神。
&ldo;快点啊。&rdo;楚竞拉过我的手,迅速地为我戴上。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只小巧的戒指已经套进我的无名指。
&ldo;冬哥,你瞧,多配!&rdo;楚竞哈哈地笑,&ldo;老板,我们就要这一对。&rdo;
&ldo;买其他的吧。&rdo;我欲拔下戒指。
&ldo;别,别,我就要这个,不许摘下来。&rdo;楚竞撅着嘴巴。
我叹叹气。
&ldo;小伙子,要吗?&rdo;老板像是明白了什么,嘻嘻地笑。
&ldo;快掏钱啊!&rdo;楚竞嘀咕,&ldo;我要你给我买。&rdo;
我楞了下,看着他一脸期待,充盈着喜悦的神色,不忍破坏他的希冀,慢慢掏出了钱,买下了那对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