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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离开郑家宅子前，许风沐站在旋转木梯下，深深往二楼看了眼。

当年，许雯的卧室在二楼，粗略估计有三十五层台阶，走廊边的围栏是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

宴会早已散场，许风沐在夜色里走出郑家大宅，正打算用软件打车时听到熟悉的声音。

&ldo;…他不肯帮忙，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肯？而且，我跟涂家没什么往来，怎么帮你？&rdo;

路旁的街灯下，朗歌斜靠在卡宴旁歪过脑袋夹住电话，手底下在捣鼓着鬼知道什么的玩意。看到许风沐，他朝听筒那边丢下俩字，&ldo;挂了。&rdo;

朗歌问停在他身边的许风沐，&ldo;你怎么不走？&rdo;

&ldo;穆瑞的电话吧？我等着听你当说客。&rdo;

&ldo;先送你礼物，&rdo;朗歌没忙着接话，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用纸折成的小心心，&ldo;减压的方法有很多种，下次你暴躁的时候可以试试叠纸，对调养心神很有效果。&rdo;

&ldo;…朗总，&rdo;许风沐到他旁边，一瞬间以为自己感冒太严重烧出幻觉了，&ldo;你不去当偶像剧编剧，真是屈才。&rdo;

他把那颗纸白的心递过来，许风沐借着灯光仔细研究着，才发现用来折心的纸是一张盖了公章的空白支票。

此等骚操作，不怕明天亚诺破产倒闭吗？

&ldo;还是你身上的心好看，什么时候能让我一亲芳泽？&rdo;朗歌把脑袋侧倒另外的一边，目光在许风沐耳垂下的胎记上舔了遍，才接起刚才的话题，&ldo;沐爷，你应该听过，人在危险时会护住脑袋，是因为脑袋告诉你它很重要。人类意识中接受了某种可能，便会排斥其他的可能性。&rdo;

许风沐把这番话认真品了一番。

原先他一直认为朗歌是半吊子水平，却在这一秒后脊发凉。

朗歌到底什么时候看透的？在刚才？在警局？还是更早？

&ldo;如果凶手真是…你想的那个人，你尽管包庇，我给你当共犯。&rdo;朗歌压低声音，顿了半分钟才反问，&ldo;但如果不是呢？难道你不想还你个清白？&rdo;

许风沐从他的话里捕捉到重点，&ldo;为什么是还我清白？&rdo;

&ldo;一直以来，你都把他的事当自己的事…想清楚告诉我，我肯定会全力帮忙。&rdo;朗歌懒洋洋直起身体，掏出电子钥匙解开锁，&ldo;送你回家，还是明天见？&rdo;

明天，他们定好的治疗时间。

&ldo;滚，永别。&rdo;

第16章016

心理治疗往往要选相对安静的空间里，但安静到连交谈声都没有就很奇怪了。

大清早，朗歌坐在位于郊区半山别墅里，沏了壶普洱茶就着茶香跟许风沐枯坐了五十分钟。

这栋别墅已经出了东平城，在西区最西的锋阴山的山腰，整座山只有两栋别墅，隔壁那栋经常还没人住。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山清水秀，冬暖夏凉，透过窗户能从围栏外俯瞰群山之景。要是他俩前面摆俩木鱼，再坐几小时枯禅一定能成为下任少林方丈的有力候选人。

&ldo;沐爷，咱们是在玩谁先说话断子绝孙的游戏吗？&rdo;朗歌视线在他身上轻描淡写地转了个圈，又轻描淡写地转回旁边用来记录的小本子上。干干净净的纸，一点墨都没落下，&ldo;心理治疗的主要手段是倾听，你什么都不说，莫非要我严刑逼供？&rdo;

许风沐还是没说话。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陈述。

&ldo;我大学辅修变态心理学，所谓变态不但是指大街上顶着尿盆光身子裸奔那种。学术意义上心理过程障碍和人格障碍，都属于我们研究的范畴。换种方法解释，你在大街上打死十个人，可能九个都是学术意义上的变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