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业趴着睡,宽阔却略薄的后背上两道肩胛骨的线条,白色的ck和袜子。
他的。
祝杰跪行上床卧倒在薛业身上,像两人高中每一次精疲力尽的训练之后那样。牙齿叼开他左肩的创口贴,条形肌肉上有一块显眼的肉粉色的疤。
他的。
床垫发出下沉的响动,经受住两个体育生的体重考验。祝杰贴着他深深地趴下,避开他的腰,身体随着薛业的呼吸起伏而起伏。
薛业很快醒了,胸口、下巴和手臂仿佛陷进了床垫,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腰正箍着。当察觉到他醒来那双手的力气又收了收。
后背沉重的感觉很熟悉。
“杰哥你回来了?”薛业刚要翻身,腰上被勒得更深,“杰哥你的腿又伤了?”
止疼喷雾的苦味被冲散成一丝一缕,但没能逃过薛业的鼻腔。
“什么时候的事?”祝杰闭着眼,昏暗的室内四处落满阴影如同他的心境。
薛业开始乱动。“杰哥,杰哥,我想翻个身行么?”
“薛业!”祝杰挺着腰向下一顶,刚好轻压在腰椎最主要那几节上,“再不说我摁死你。”
“嘶……疼疼疼疼疼。”其实没多疼,薛业一张嘴声音就变得格外凄惨,“疼,杰哥你别压我,我说。你怎么……知道的啊?”
“瞒着我,能耐。”祝杰翻成侧卧,手臂上移勒在他横膈膜的位置,“苏晓原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多久?这么大的事你他妈敢不说!”
薛业终于松了口气,腰疼缓解几秒后猛烈的窒息感来袭。横膈膜向内勒住有种无法动弹的感觉。
苏晓原说的?绝交!
“杰哥,我……我不是不说,我想着寒假去好好治的。”比起腰部和横膈膜的不适,第一次被杰哥拥抱的强烈震撼将薛业震到指尖乏力。
杰哥不是没抱过只不过每次都在训练。分组抻拉肌肉或者跑步冲线,自己总是意图明显地蹭过去但多半以失败告终。除非训练量超负荷杰哥才会搭自己的肩。
趴在自己身上睡觉可从来没有抱过。
杰哥,现在在抱自己?
祝杰低下头,开始明目张胆地拉近彼此身体的距离。
他的腰伤了却没告诉自己。军训没来是因为住院,自己不知道。打篮球不太稳也是因为腰椎疼,第二天还做了俯卧撑,没推开伍月不是吓呆了,是因为他的腰使不上劲。他喝了有肌松剂的水,是因为自己自作主张把队服给他穿……祝杰将他持续拉近,这几秒钟好像过了好几年,想起薛业翘着腿踹前桌,课椅一歪一歪得唱歌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