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梓唯出奇的正经,“有他们跟着闻书遥我也放心,我害怕自己不能每次都来得及救她。”
“梓唯。”
“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有点像个初恋的小男生。”
“本来就是初恋,”单梓唯苦笑,“一恋就是五年。”
闻书遥躺在寝室床上有点心不在焉,把手里的《月光恋人》翻得哗哗直响。
榴莲酥从来没在寝室住过,觉得什么都新鲜。拎着脸盆,披着毛巾走进来,“我靠闻小遥,这女生寝室也太开放了吧?我刚才看见好几个穿着丁字裤半|裸上身的女孩在走廊里横冲直撞,把送大桶矿泉水的男生们都吓坏了。不得了啊,还有一个全|裸的……”
她正说到兴头,见闻书遥也没个反应,便摇摇头,“喂,你书拿倒了。”
闻书遥大惊,可仔细一看,也没有拿倒啊。
榴莲酥真是恨铁不成金刚钻,“你不用担心单大公子在楼下冻死,他车里有空调。可要是你实在不放心呢,也可以下去给他送床棉被什么的,我就当看不见哈。”
榴莲酥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戳人心窝,一阵见血。闻书遥有点讪讪的,“担心他干什么?他要是觉得冷就回去了。”
榴莲酥站在窗边向下一望,“我靠,他的车周围挤满女生,又是送咖啡又是送毛毯,哎呦喂,还有要陪他彻夜谈心的……”
闻书遥扯过被子蒙到头上,她忘记单梓唯是号什么人物了吗?“l大学建校以来最完美的男生”,随便勾勾手指,就有成群女生为他肝脑涂地,还怕他冻死?
榴莲酥拉拉她的被角,“我开玩笑的,就他自己。”
“我要睡了,帮我关灯。”
“闻小遥,今天晚上零下十五度,据说还有大暴雪,明早车门可能都会被冻住,你看着办哈。”榴莲酥说完就开始悠闲地梳头。
闻书遥在被子里蒙了一会,感觉有点缺氧。她心虚地看一眼榴莲酥,便披上羽绒服,踩上雪地棉。
“那我锁门了哈。”榴莲酥笑得花枝乱颤。
“我等会就回来!”闻书遥大窘。
闻书遥抱着一床干净的被子就冲下楼梯,她刚走到门口,单梓唯就把车门打开。
“你还是回寝室吧。”闻书遥低声说。
单梓唯倔强地看着她。
闻书遥没他眼睛大瞪不过他,只好把被子扔到他手里,转身就走。单梓唯立刻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闻书遥看到他只穿着衬衫,瞬间就被冷风吹透。
“你这又是演哪出?”她调侃。
“闻书遥,对不起。”单梓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上前一步,闻书遥就更往后退,她的眼里明显有惶惑——她是有点怕他了。这个男生时而轻浮浪荡,时而残忍冷酷,时而又脆弱敏感,二十四重人格交相辉映,谁知道他今晚又是哪个人格?
“你这样纠缠不休有什么意义呢?”闻书遥的声音很轻,融化在冰冷的空气里,“你连如何去喜欢一个女生都不懂,处处留情你就在行,可说到投入一段感情,你却是个弱者。你只会用伤害彼此的手段不断破坏和消耗大家的忍耐力。你太不成熟了,单梓唯。”
每个字都像是在控诉。
从来没人这样直截了当地指责过他,单梓唯如骨在喉,满肚子道歉的话都失语了。他有点不悦,“我不成熟,莳雨沉就像个男人了?”
还是绕回原点。
闻书遥觉得他是牛皮灯笼,说不清,“这和莳雨沉从头到尾就没有关系,这是我跟你之间的问题。”
“我们到底有什么问题?”
“单梓唯,你的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即使做错事也不肯承认,你知道你伤害过多少人吗?这五年来,你有去过莳老师的墓前拜祭过吗?”
提起这个,单梓唯更是不耐烦。
“我没办法和一个不理会他人生死和感受的男生在一起。”闻书遥依旧语气平静,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