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转身,便看见单梓唯站在草地中间。
他穿着白色的西服套装,笑容风和日丽,比在场的任何一位男士都要抢眼。
“你今天很漂亮。”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翟墨结婚你都迟到,小心等会被榴莲酥罚酒。”
“我怕自己帅过新郎,榴莲酥一时把持不住就改变结婚对象。”单梓唯开着自恋的玩笑,眼神全是温柔的光。
闻书遥不理他,一个人在草地上慢慢地走起来,单梓唯就像粘糕一样跟过来。他说:“昨天,我和莳雨沉去看莳老师了。”
“你们没有打起来吗?”
“我们来了场公平竞争,起先我是想让他,没想到这家伙现在这么厉害,我们打了个平手。”
那天两个男生打到精疲力竭,累得气喘吁吁。他们躺在草地上望着冬日的天空,断断续续地开始聊着以前的事情,聊着聊着又吵起来。
单梓唯忽然说:“莳雨沉,对不起。”
莳雨沉假装没听见,单梓唯只好又说了一遍。
“还是听不到。”
“大不了等下我把这句话录成手机铃音,让你听个够。“单梓唯又开始无赖。
“我是说莳老师听不到。”
单梓唯沉默一会,便坐起来走到莳康桥的墓前。他蹲在墓碑旁边,望着照片郑重其事地说:“莳老师,当年是我的错,对不起。”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莳康桥宁愿他误会自己,都不肯说出凶手的名字。
因为闻书遥。
莳康桥真正想保护的人是闻书遥,只是那个时候,他们谁都不能体会他的心思。
“之前我也去看了单辞远,他得了重病,瘦得吓人。以前他在我面前从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到他我就来气。但这一次再见他,才发现他已经老了。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父亲了。
其实这五年,我和他都在赌气,看谁能坚持得更长久。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只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向对方妥协。而我也终于明白,我们始终是父子,说起混账这一方面,倒是一脉相承。”
单梓唯的声音依旧很好听,带着他特有的落拓和昂扬,即便说起再难堪的事情,都是从容不迫的语气。
“前车之鉴,看来我也应该改改自己的坏习惯了。”
闻书遥知道讲出这些话对单梓唯来说很不容易,就像是终于摊开一切,她宽和地对他笑。
“闻书遥,我知道是你找莳雨沉帮我,谢谢。”
“举手之劳。”闻书遥满不在乎。
“你知道吗?你一直没有去看我,我心里很没有底。”
“怕我会嫌弃你?”
“我怕你会同情我。”
“我只会觉得你烦。”
“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我。”单梓唯得意地笑。
就在这时,一个经过他们身边的小花童绊倒了,单梓唯连忙将小女孩扶起来。小女孩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单梓唯看。
单梓唯挑眉,“你看什么?”
“哥哥你长得好漂亮。”
“大家都这么说,你觉得哥哥哪里最漂亮?”
小女孩指指他的眼睛,又指指他的嘴,单梓唯玩心大起,“那你亲亲我?”
小女孩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走过来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然后乐呵呵地跑开了。
闻书遥在一旁摇头叹气,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早已恢复元气,打算重整旗鼓。单梓唯是没那么容易被击垮的,这家伙就是荒废十年也能东山再起,走到哪里一样拉风不要脸。
“怎么吃醋了?你也可以亲我。”单梓唯用下颚蹭着她的头发。
“单梓唯,你真是一祸害,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关在牢里,不然又要有一群无知女性深受其害了。”
“谁让我天生就和女人特别投缘,所以我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有个女儿。闻书遥,我觉得你很有生女儿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