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要把小桃吵醒了!&rdo;夕颜指他的鼻子道:&ldo;我跟你说,我是看着小桃已经睡了我才懒得和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rdo;
&ldo;这么说,你默认我说的话啦?&rdo;破月眯起眼睛,凑近她一点,&ldo;诶,竹离潇真的是你情郎啊?&rdo;
夕颜说:&ldo;你明知道我出来的目的,还这样问。破月,咱两不能好好做朋友吗?你别以为我以前和竹离潇吵成那个样儿是我愿意的,也不要有意学他。&rdo;
破月走到她身后问:&ldo;诶,我想听你说,你出来就是为了给夫人办事儿,去找竹离潇不过是个幌子。你,在乎那个家伙作甚。&rdo;
夕颜偏过头,刚好看到他轮廓硬朗的半张脸,&ldo;我是喜欢他不错。&rdo;
&ldo;哦?&rdo;
&ldo;但是我这次出来,不单是为了寻他。夫人虽然跟了苏毓钦去北周,根儿却是在南楚的。荀家又是南楚大族,荀玗琪和她结了仇,总会想办法报复,我们要先发制人。&rdo;
&ldo;所以你在寻他未果后,便直接到了南楚,为的就是今晚‐‐荀玗琪身边的丫鬟,碧儿?&rdo;
&ldo;不错。这对于碧儿来讲也是件好事,我们救了她的弟弟,同时也救了她。荀玗琪不是善人,她跟着这样的主子,迟早会做第二个小红。&rdo;
&ldo;你们对对手了解得还很清楚嘛!&rdo;
&ldo;怎么?就你们能了解了,我们就不行?&rdo;
&ldo;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们聪明呢。&rdo;破月道:&ldo;那你既然早就想好了,怎么不和夫人明说呢?&rdo;
&ldo;因为还有少主在啊。&rdo;夕颜说。
&ldo;因为公子?&rdo;破月忽然笑了,&ldo;你们这样可就是没必要了。公子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事情可以逃过他的眼睛?&rdo;
&ldo;我们也没想逃过他的眼睛,不过是延缓让他发现的时间罢了。若不然,他当初不会默许我暂时离开的。&rdo;夕颜说道:&ldo;少主对夫人格外爱护,不舍她涉险,甚至不允她身边的我涉险,卷入这等事情里头,我便只好借爱慕竹公子之说了。&rdo;
&ldo;好啊你。&rdo;今晚她告知的答案让破月十分意外,他捏了把汗。
夕颜道:&ldo;我们这样做,也没有恶意。在我心里,没有谁比夫人还重要。有时候我只是装的很蠢而已,你还真当我是猪?&rdo;
破月情不自禁地吐了吐舌头,&ldo;……你这个戏精。&rdo;
&ldo;在这乱世谁还不是个戏精了?你好意思说我。&rdo;夕颜道:&ldo;我原本是个大大咧咧没心眼的人。可是前不久,姑娘却像是忽然转了性子,和我说了许多话。我一开始不明白,后来却渐渐地想懂了,是那个理儿。&rdo;
&ldo;说的什么话?&rdo;
夕颜眨了眨眼睛,&ldo;你猜。&rdo;
破月气闷。
夕颜嘟了嘟嘴,转头要走开。
&ldo;……那个,夕颜。&rdo;他见她说完准备走,拉住了她。
夕颜微愣地扭过头,看着抓着她衣袖的他的手。
那是一双大而粗壮的手,仿佛可以徒手劈石头,但是却抓得很轻,带着一丝小心和试探。
破月这才意识到了些不妥,讪讪地放开了她。
&ldo;为什么告诉我这些?&rdo;他说。
夕颜笑了,&ldo;你不是自己也说这一路救了我几十回了吗?你是我的恩人,我相信你。快去睡吧!天要亮了。&rdo;她说完,轻巧转身,真的走了。
破月立在原地看着她,那个可爱的背影渐渐地走远,心里莫名地漫上了笑意。
夕颜想念归雪了。她决定,办完了碧儿这件事,马上就回去。
这段时间里,她和归雪几番飞鸽传书,已经得知竹离潇去了前线随苏毓钦打仗,但是近日放出的鸽子倒是都没有回来的了,她不由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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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洛东方精神大振,准备令&ldo;苏毓钦&rdo;一举率兵吞并了常林的时候,北周宫廷内的一场政治风波,彻底断送了他的兴致。无奈至极,他发了命令,让&ldo;苏毓钦&rdo;班师回朝。
然而最先发现这场政治风波苗头的不是北周自己,而是常林和璇元。
这就不得不提到那个叫洛子寒的人了。两国得知这场要乱北周后方的政治风波将起,靠的是洛子寒送来的情报。
正如上次归雪遇到的那个侍卫所言,近十几来,洛子寒的名字在四国境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没有谁敢正大光明地提他。洛子寒作为三国的情报员,能弄到北周宫廷内最高机密,并以密函的方式准确无误地传到另外三国的君主手中。他不要回报,亦不图名利,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定是因为仇恨,对北周的仇恨。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发生的时候,三国都还是不信的,可后来事实一次次印证了他说的话,三国便慢慢地开始信了。
署名洛子寒的密函上写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一次错。
近期他的密函消失了好久了。但就在这节骨眼上,常林与璇元又接到了密函。他们如久旱盼甘霖一般,如获至宝。常林君主南宫星更是兴奋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觉。
于是洛东方恨洛子寒,愈来愈恨之入骨。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与日俱增的恨,这种恨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恨了,是侵入骨髓、刻在生命里的,像死亡魔咒一样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