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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我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ldo;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告诉你了‐‐一切都告诉你！我必须告诉一个人，否则，我就要发疯了。&rdo;

&ldo;好吧，&rdo;我说，&ldo;我实在以为你这样做也好，当一个人蒙在鼓中的时候，是不容易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rdo;

她丕再不安的踱来踱去，现在面对着我。

&ldo;你知道我害怕些什么吗？&rdo;

&ldo;一个男人，&rdo;我说。

&ldo;是的‐‐但是，我并没说是什么人‐‐我是说，什么事。&rdo;

我等她说下去。

她说：&ldo;我怕让人害死！&rdo;

啊，现在已经说出来了。我可不能表示出我有什么特别的忧虑，她已经几乎变得歇斯底里了。

&ldo;哎呀，&rdo;我说，&ldo;原来如此，真的吗？&rdo;。

于是，她哈哈大笑。她笑呀，笑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ldo;你那样说法真可笑！&rdo;她说，&ldo;你那样说法真可笑！&rdo;

&ldo;好了，好了，&rdo;我说，&ldo;这样是不行的，&rdo;我严厉地说，我把她推到一把椅子上坐下，到洗脸盆那里，用冷水浸浸海绵，洗洗她的额和手腕。

&ldo;不要再乱讲了，&rdo;我说，&ldo;镇定而又切实地把一切都告诉我。&rdo;

这样一说，她的笑声停止了。她坐起来、用她平常讲话的自然声调说话。

&ldo;护士小姐，你是个无价之宝。&rdo;她说，&ldo;你使我觉得我仿佛只有六岁，我要告诉你。&rdo;

&ldo;对了。&rdo;我说，&ldo;不要忙，不急。&rdo;

她开始讲了，慢慢地、不慌不忙：&ldo;我还是二十岁的女孩子时候，我结婚了。&rdo;对方是一个在国务院做事的青年，那是在一九一八年。&rdo;。

&ldo;我知道。&rdo;我说，&ldo;麦加多太太对我说过，他在大战期间阵亡了。&rdo;

但是雷德纳太太摇摇头。

&ldo;那是她的想法，那是大家的想法。，事实上，那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护士小姐，当时我是一个很怪的、非常爱国而且热情的女孩子，一脑门子理想主义的思想。当我结婚只有几个月的时候，由于一件预料不到的偶发事件，我发现丈夫是德国人花钱雇的间谍。我后来才晓得正是由于他供给的情报，才直接引起一艘美国运输舰的沉没，以及许多人丧失性命。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大都怎样办，但是，我来告诉你我怎么办的吧。我的父亲在军政部，我便径直到他那里，把实情告诉他。佛瑞德瑞克事实上不是在作战时阵亡的‐‐他是在美国以间谍罪被处决的。&rdo;

&ldo;哦，哎呀，哎呀！&rdo;我叫道，&ldo;多可怕！&rdo;

&ldo;是的。&rdo;她说，&ldo;那是很可怕的，他也很亲切、很温柔。但是，仍然‐‐不过，我毫不犹豫。也许，我错了。&rdo;

&ldo;这很难说，&rdo;我说，&ldo;我的确不知道一个人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rdo;

&ldo;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国务院以外是不公开的。表面上看，我的丈夫是到前线打仗时阵亡的。我是一个阵亡军人的寡妇，受到各方不少的同情和眷顾。、

她显得很悲痛，我非常了解地点点头。

&ldo;有不少男人想同我结婚，可是，我总是拒绝。我受的打击太大，所以已不能再信任任何人。&rdo;

&ldo;是的，我可以想象到一个人会有你那样的感觉。&rdo;

&ldo;后来，我喜欢了一个年轻人，我正在犹豫，发生了一件令人惊异的事！我收到一封令人烦恼的信‐‐是佛瑞德瑞克寄来的‐‐信上说：我如果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他就要我的命！&rdo;

&ldo;佛瑞德瑞克寄来的？你的亡夫寄来的？&rdo;

&ldo;是的，当然是的、起初我以为自己疯了，或是在做梦，最后，我去找我的父亲，他这才把实话告诉我，原来我的丈夫并没有被枪决，他逃跑了‐‐但是，他的逃亡仍然没有用。几个星期之后，有一班火车出轨，他就在车上。在遇难者的尸首当中，发现了他的尸首。我的父亲一直将他逃亡的事瞒着我，他以为反正人已经死了，那就没有任何理由要告诉我。直到发生这件事，他才道出实情。

&ldo;但是，那封信一来，就让人有一些新的揣测。也许事实上我的丈夫仍在人间吧？

&ldo;我的父亲尽可能地仔细研究这件事。他的结论是：依人之常情而论，我们可以相信，那具当做佛瑞德瑞克尸体埋葬的尸体就是佛瑞德瑞克。那尸体面貌已经相当难认了。所以，他也不能斩钉截铁他说一定是的，但是，他一再郑重他说，他相信佛瑞德瑞克是死了，那封信一定是一个残忍而且恶毒的人在捉弄我。

&ldo;同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我和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似乎很亲密了，我就会接到一封恐吓信。&rdo;

&ldo;是你丈夫的笔迹吗？&rdo;

她慢慢地说：&ldo;这很难说，我没有保存他的信，只有凭记忆来判断。&rdo;

&ldo;信上有没有提到什么往事，或者用一些特别的字眼，使你可以确定是他写的？&rdo;

&ldo;没有。过去的确有一些字眼‐‐譬如说外号之类的字眼‐‐我们两人之间常用的字眼‐‐假若来信用到或者引用到那些字眼，我就可以确定了。&rdo;

&ldo;是的。&rdo;我思索着说，&ldo;这很奇怪。不过，看情形这仿佛不是你丈夫写的。但是，这可能是别的人写的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