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扬关了电视,跟她一起进了房间,把门一锁,然后就长长地叹了口气:“唐璨,你帮我把英语作业写了吧,我真的看不懂那个阅读题。”
“行,那你帮我写数理化作业吧,”唐璨翻开快写完的英语练习册,“你作业呢?”
“你确定?我数学就比你高十分。”唐扬说,“写错了你可别打我。”
唐璨刚拿起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他:“哎,你跟你们班那女神怎么样了?”
“别提了,人家就没理我。”唐扬泄气地说,“我觉得她根本看不上我,唉。”
唐璨也很苦恼:“不应该啊,我那情书写得这么真诚,还摘抄了莎士比亚,写了四页纸,她总该有个表示吧?”
关于“女神”的对话不了了之,因为对方后来转走了,和班上同学都没了联系。
但缘分总是令人惊喜,唐扬上大学以后,又遇到了这个当年递过情书的女生。这一次他亲自上阵,纠结了一个月,送了她一朵木头削的玫瑰花和一封亲手写的告白信。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这让唐扬分外苦恼,他坐在唐璨房间的窗台上,捶胸顿足:“你说她为什么就是不回复我啊,我隔壁寝室那小子前两天给她买早餐她就接了呢,你哥我比他差在哪了?她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唐璨在写历史题,一边运笔如飞,一边安慰他:“再等等吧,说不定过几天人家就理你了呢。”
但他终究没有等到对方的答复,因为他的生命终结在十年前的冬夜。
十年前年,入春以后的某一天,唐璨在教室外的走廊上碰见一个穿连衣裙的女生,对方眼圈通红,递给她一封信:“本来想亲自送给你哥哥的,但是来不及了,能留给你吗?”
唐璨高中就帮唐扬追过她,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唐扬留念了三年的女生,她看着对方泪光闪烁的眼睛,蓦然明白了什么。
她其实想给一个肯定的答复,只是这个答案来得太晚了。
她把摘下的耳机戴上,冷漠地说了句:“我哥葬在东郊墓园,你自己给他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走着走着就哭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怎么也止不住。
那个时候,她比现在要脆弱很多。
走出一段路以后,她回头看。那个女生站在原地,低着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掉在信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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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卷过耳畔,空气里有淡淡的烟火气,唐璨转过头,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她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像觉得这三番两次的表白很荒唐:“陈莳萝,你二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你能不能把每件事都考虑完整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