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谢昭昭却乘着马车,去了国公府。这是萧淮开口让她去的,可即便他不主动提,谢昭昭也会去。钟景祺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放心外公,也惦记着舅母黎氏。
果然,国公府门口一片萧条,全然没有年节将至的喜气。只郑氏一个人带着下人在门口迎她。见到来人,郑氏当即就红了眼睛,&ldo;有劳娘娘记挂,二妹人至今还昏迷着,还请娘娘恕她不能前来接驾之罪……&rdo;
&ldo;舅母不必多礼。&rdo;谢昭昭今日换了极为素净的衣裙,搀扶起郑氏,&ldo;皇上已经派人去寻了,相信二哥会没事的。外公呢?他老人家可好?&rdo;
郑氏吸了吸鼻子,&ldo;老国公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娘娘去劝劝吧,国公爷年事已高,经不住这么熬的。&rdo;
谢昭昭点点头,随着郑氏去厨房去了吃食,才转去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知道她要来,钟国公的侍从早早就等在了门口。这会儿见到人来,连忙迎了上去,&ldo;给贵妃娘娘请安。&rdo;
&ldo;免礼吧。外公人呢?&rdo;
&ldo;老国公在书房等着娘娘。&rdo;说着,侍从便引着谢昭昭往书房去。
整个院子都格外的安静,谢昭昭推开书房的门,房中有些暗,钟国公一人独坐在书案前,面前摊着一沓厚厚的白宣,白宣上的字迹稚嫩,一看便知是出自幼童。
这东西谢昭昭约莫着有些印象,是她和钟景祺年幼时练的字。
&ldo;外公。&rdo;她轻声开口,人到此处,明明是想来安慰他老人家的,却突然该不知如何开口。
&ldo;来了,坐吧。&rdo;钟国公指了指面前的太师椅,&ldo;我记得你和景祺小的时候,便是坐在这里练字。那个时候,你们两个就是两只皮猴子,一个字练了好些天,却都写不出个模样。&rdo;
谢昭昭眼眶微湿,却还是牵着笑,&ldo;是,挨了外公许多骂,也害外公操了许多心。&rdo;
钟老爷子却摇摇头,&ldo;这是外公的福气。&rdo;
&ldo;也是昭昭和……二哥的福气。&rdo;
&ldo;罢了,这是景祺的命,也是我钟家的命。&rdo;钟国公靠在椅背上,&ldo;可见连老天爷都觉着,我钟家不能再出武将了……&rdo;
他言语间的没落和苍凉,让谢昭昭心中发酸,&ldo;外公……&rdo;
&ldo;昭昭。&rdo;钟国公却打断了她的话,将案几上的白宣一张一张收起来,&ldo;我见你带了几样小菜,不如陪外公一起用膳。&rdo;
&ldo;你且放心,外公不会有事。&rdo;他将白宣收好,勉强的扯出些笑,&ldo;钟家还要我这个老不死来撑着。&rdo;
谢昭昭连忙点头,收了眼泪,&ldo;好,昭昭陪外公用膳。&rdo;
极为简单的几样小菜,祖孙两个对坐,一顿饭,吃的十分安静。直到侍从撤下了碗盘,退出书房,钟国公才从博古架背后的一处暗格中取出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