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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庆容仪娘娘生了个公主,一下子就传了开去,因为之前她曾梦见过女仙童预警长乐镇发蛟,这许多人都认为这仙童是受了慈悲投生在庆容仪肚子里了。
于是,有人传那小公主,生得像天仙一样漂亮,十分的慈悲有仙气。
而这小公主洗三一过,皇上便从钦天监那边起了刮,根据卦象,为这公主赐名昕,夏昕,有太阳将出的意思,向上明亮,而且又生在清晨黎明时,名字十分的贴切。
昕,凿破天日,日光像斧头凿破遮挡物那样破开黑暗。
今年北国灾难如此多,皇上赐了这个名,未必就没有盼着北国欣欣向上走向更繁华的盛世的意思。
除了赐名,又赏了封号,定阳,封邑在江浙的三个县,可以说,定阳公主一出生就贵不可言,景帝给了她无上的尊荣。
这旨意一出,可不得了,那叫震惊六宫和朝堂,有言官晋言于礼不合,荣宠太过,为天不安。
景帝就道:“这是朕的女儿,只是个女儿,又不是皇子要继承皇位的,朕宠她多点也不成吗?你家中的女儿,你也十分娇宠吧?难道朕就不是人,不是一个父亲?朕乃天子,朕的女儿是金枝玉叶,这点尊贵算得了什么?”
一番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让人反驳不得。
这还不算,景帝又出了一道旨意,庆容仪生龙嗣有功,又救长乐镇百姓有功,晋位为正四品贵嫔,主一宫之主位,封号不变。
生个公主,得如此尊崇,王清儿算是新朝的头一个了,一时间,这宫里的女人都卯足了劲儿要讨皇上欢心,盼着怀上龙嗣,要知道当今上子嗣并不算旺,如今这登基五年的光景,加上未登基之前的,皇子也不过三个,公主则只有两个。
果然,庆容仪,不,该叫庆贵嫔了,在她的晋位旨意下来不久,就有一个贵人被诊出了龙嗣,景帝大喜,文皇后更是欢喜,因为这仪贵人是她的娘家表妹,她有孕,可算是她的阵营有助阵。
虽说王清儿生的是公主,可文皇后心里也不甚欢喜,为何,因为这定阳公主可比她的平阳公主尊贵得差不了太多,一个庶妃公主,怎能比嫡出的公主还要尊贵?
可见王清儿知道低调和出身不高,也就随她去了,而且,文皇后有更重要的人要斗,那就是德妃。
宫里喜事多,大皇子却病了,说是想念他的母妃,皇上心软,又见年关将近,便解了德妃的禁足,如今德妃,已经可以出来走动了。
德妃不比谁,从皇上是皇子时便是侧妃,家世又贵重,更生了皇上的第一个儿子,都说天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大皇子已经十一岁了,文皇后所生的三皇子才两岁,她如何敢放松?
而德妃,禁足了这许久,就更是修心养性了好些,忙着重新争帝心,一时,和文皇后明里暗里斗得十分热闹。
两虎相争,王清儿倒是坐了一个清静的月子。
王元儿听得王清儿暗地里差人送来的消息,也长松了一口气,有时候,荣宠太过,也会招人眼,王清儿刚生子,她需要时间去休养,德妃这个时候放出来,是最好不过了。
不然的话,她要防着这个那个,月子坐不好,身子又怎会养得好?身子不养好,将来又怎能再怀龙嗣?
如今,也就一心一意的等着王清儿出了月子,她也好递了牌子进宫去给她和公主请个安了。
十一月初十,已经嫁为人妇的秋棠和秋云两人回来给王元儿磕头请安,两人已经梳了妇人头,脸色红润,眉目舒展,可见小日子也过得顺畅。
“说好了让你们歇半个月,怎的这么快就回来当差,我这也不缺人用。”王元儿笑嗔:“冬雪她们伺候得都极好。”
秋棠她们嫁了,这大丫头便提了冬雪和冬梅,还有夏雨。
冬雪随身伺候她,冬梅则是管着银子账册,夏雨则是掌着首饰衣物。
秋棠穿了一身正红石榴花湘裙,道:“虽说冬雪她们都是好的,可您这身子也越发重了,也没有个正经贴身奶嬷嬷,奴婢也不放心,总是要回来当差的,晚些早些都一样。”
“奴婢都听秋棠姐的。”秋云笑着道。
王元儿也习惯了秋棠伺候,加上她如今的身子就跟吹皮球似的猛长,不过六个月的身子,大得跟七八个月一样,十分的吓人。
“既如此,那就都回来伺候吧。”王元儿想了想,便叫齐了院子里的人说话。
钟嬷嬷是老人了,就管着整个院子的人事,袁大志家的则是掌着小厨房,潘立洪家的早就被她安到门房那边当管事婆子了。
所以秋棠便当个近身娘子,除了伺候王元儿的身子,也协助钟嬷嬷管着院子的人。
至于秋云,王元儿放了她出去,西集镇有几个铺子,其中就有一个点心铺子,王元儿让她去做个管事娘子。
对于王元儿的安排,秋棠等人都没有异议。
没等挥退两人,王元儿又接到了消息,外祖一家已经举家搬到了京中的宅子,因为要忙着收拾家宅,只等一切都拾掇齐整了,再请了王元儿她们暖居。
王元儿心里欢喜,干脆又打发了秋棠过去代她给外祖和姥婆请安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