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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文欢不是生来就对感情这么冷漠的。她也承认第一次看见杜宇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他跑过办公室外面的那条走廊，叫住文欢：&ldo;我刚才的报名表忘了签名了。&rdo;

文欢看着他用腿垫着签名的那个瞬间，真的觉得，他那么可爱，那么单纯。

可是文韬和秦周的爱情，让她看见的都是不能在一起的绝望和挣扎。爱情如果不能圆满，留下的只有折磨而已。

五年前，文欢在车祸现场找到文韬和秦周的时候，两个人朝着太阳升起来的方向，肩并肩坐着。文韬死了，手还是牵着秦周。

那天是清明，天灰灰地，要下雨。

本来文欢是有些恨秦周的，可是，文韬走了，反倒解脱了。留下来的秦周，才是受罚的那个。她克服了那么多困难，终于下决心去接受文韬的时候，文韬却走了。爱情不是个陷阱吗？千方百计骗你就范，等到你认真了，却发现甜蜜只是诱饵，后面的那个钩子，可以穿透你的灵魂。秦周和文韬，那么坚定都是如此，我韩文欢游戏人生，凭什么能善终爱情呢？

秘书送来了昨天晚上演出的录影。文欢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注意演出。她要看看这个新来的怎么样。真是奇怪，她用新来的小模特打倒了杜宇，竟然连他的样子都没有记住。

这期夏装走的是性感的路线。那个孩子，他看起来还不到二十岁，迈着两条长腿，生涩地走出来的时候，文欢的目光被他紧紧捕捉着。和模杰那些经过专业指导和训练的模特比起来，他还显得有些单薄。他身上那件水蓝色的衬衫没有系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异常漂亮的脸一直红着。

&ldo;天啊，这该不是他的处女秀吧？&rdo;即使是处女秀，文欢也没见过哪个模特会脸红的。

台下的名媛淑女明显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文欢竟然听到尖叫的声音。

&ldo;不是吧？竟然就站在那里给我偷笑？&rdo;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呻吟。最要命的是，这个家伙偷笑的时候，竟然还露出了左脸上的一个深深酒窝。

&ldo;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rdo;文欢在桌子上搜找写着他的名字的纸条。

&ldo;杨榛吧？&rdo;秦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ldo;不错，很特别。&rdo;

&ldo;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在那里，我都没记住。&ldo;

&ldo;外面都在议论呢！真的决定用他代替杜宇啦？&rdo;

&ldo;说什么呢！&rdo;文欢没打算和杜宇认真，可也不会这么随便，说代替就代替的。

&ldo;我刚才在楼下遇见杜宇，&rdo;秦周看着文欢假装不在意的脸，&ldo;你们在拗什么呢？&rdo;

&ldo;没有拗什么，我们分手了。&rdo;

秦周没有说什么，只把昨天和王雪枫谈的文件放在文欢的桌子上。电视的画面定格在杨榛羞涩的微笑上。那张脸，那个表情，多么像五年前的杜宇，秦周走出来的时候这样想着。

王雪枫的第一个服装秀要颠覆性感的涵义，&ldo;我不要那些三围夸张的模特，我要表达的是，性感其实是种气质，我要把这次的平面宣传完全做成意识上的东西。&rdo;

在王雪枫谈到宣传创意的时候，秦周就首先想到那个象月光一样的男子。

&ldo;这一系列的服装多是月白色和米白色的……秦小姐，你在听吗？&rdo;

&ldo;啊，对不起。&rdo;秦周为自己的闪神感到尴尬。

&ldo;那，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rdo;王雪枫看了看表，&ldo;已经谈了很长时间了。&rdo;

&ldo;好啊，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人，气质和您的这期服装很搭配。&rdo;

&ldo;是吗？模杰公司有这样的人？&rdo;王雪枫也有自己的专用的模特，但她来之前就听说，模杰公司有华人圈里最出色的男性模特。

&ldo;他是个画家，我也只见过一次他的背影，感觉上……&rdo;秦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她没有和王雪枫分享这段心情的打算。

&ldo;画家？&rdo;王雪枫淡淡地沉思了一下，&ldo;我早听说你们公司是很敢用新人的，是属于那种&lso;剑走偏锋&rso;，又总能&lso;得逞&rso;的。&rdo;

秦周笑了，主要是文欢的胆子够大。

&ldo;杜宇的气质不错，只是，他在这个圈子里这么长时间，有了一种……嗯……&rdo;王雪枫想着如何用一种合适又不会伤害秦周感觉的一个词来形容。

&ldo;气味，他的模特气味太足了。&rdo;秦周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王雪枫赞同地挑了一下眉毛：&ldo;就是他太专业了。我要的，是个&lso;清清白白&rso;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do;

秦周点点头，她的心里都是一个身影，那个凤凰木下的白衬衫，清白得如同在夜风中摇曳的月光。

只有他，才能搭配这期&ldo;月色撩人&rdo;的主题。

&ldo;对不起啊，&rdo;画廊的小妹听到秦周要许承言的联系方法的时候，为难地说：&ldo;我们不方便把作者的联系方法透露给客人，而且，阿言不太和生人交往的。&rdo;

她这么说的时候，还带着一点歉意和暗示，显然她对这个叫&ldo;许承言&rdo;的小画家是有种保护的心理的。不知为什么，秦周是这么感觉的。

&ldo;那这样好了，&rdo;小妹看见秦周失望的表情，&ldo;如果不是很急的事情，您可以留个字条，阿言虽然不常来，但是他只要来，我一定会交给他的。&rdo;

她留了一张很简单的字条：可以和您谈谈吗？上面留了自己的详细的电话号码。小妹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只交代：&ldo;我一定会交给他的。&rdo;

从&lso;日出&rso;走出来，秦周想起来有人提到过一个陈旧的社区。她开着车绕着。新近要拍的一套平面照，对方找的是郊外一家高级的复古酒店，秦周去看过一次，太富丽了，和怀旧朴实的主题的偏差太大了。她心里想的是个陈旧的老房子，最好有个小小的庭院，和长着青苔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