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还赶着来自首是吧?&rdo;谭启明仍抓着苏小寒的手腕不放,说话持有他一贯刻薄的风格,&ldo;你别以为你父母都死了就很伟大,就能有特殊待遇!我先教育完她,待会再来教育你!&rdo;
尹舜眼皮子跳了一下,手不觉捏成一个拳头。任谁被当众提及过世的父母,想必心态都不会好。能克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打这个嘴脸恶心的班主任,尹舜已保持住最大的理智。
&ldo;来,你过来!你跟我过来!&rdo;谭启明不顾苏小寒的叫声,强行拽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座位上拽起来。
苏小寒本就娇小纤弱,加上病得厉害,一边叫一边咳,被谭启明强拽着走,像脱水的鱼一样无能为力。
尹舜似乎想前去阻止,监考老师却挡在他面前:&ldo;没听见你们班主任说的话吗?你也跑不了,现在还没轮到你你就别出风头!给我好好坐下,不要打扰其他同学考试!&rdo;
在内心经历了一番挣扎后,尹舜最终没有再迈出一步。只是看着苏小寒被谭启明强行拖走的背影,他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夏槐下班后,第一时间便是去天台继续忙活他造桌子的工程。
桌子需要的木板大小他已经切好,目前进行到组装固定的步骤。尹舜的房间门太小,桌子太大搬不进去,所以夏槐准备将这个桌子制作成折叠式的。
他一边琢磨着五金件的安装,一边注意尹舜回家必经的那条路。
照理说尹舜今天考试,应该回来得早一些,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夏槐才看见尹舜面色凝重地回来。
夏槐忙活完手上的事情,下天台后问尹舜怎么了,尹舜说今天考试时有个小插曲,也没说具体是什么事情,之后就回自己房间没再出来。
夏槐觉得学生时代的少年们心情就是这么反复无常,想想就放弃追问他。
做好晚饭后,夏槐想去叫尹舜出来吃饭,来到门口,他听见尹舜在里面跟人打电话。
&ldo;你有苏小寒的电话吗?嗯好,谢谢。&rdo;安静片刻,&ldo;喂,是苏小寒吗?我是尹舜,我想……喂?喂?&rdo;
夏槐没听清尹舜口里喊的是什么&ldo;寒&rdo;,只是下意识认定,那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他不住地想,找别人要女孩子的电话,这小子该不会是想谈恋爱了吧?
正在这时,眼前的门蓦然被打开,面对尹舜先是诧异而后审视的眼神,夏槐有种偷东西被人抓住的心虚感:&ldo;我、我想叫你吃饭。&rdo;
尹舜看着他有点傻的笑脸,没说什么,绕过他走向厨房,拿碗盛饭。
夏槐走到他身旁盛汤,犹豫半晌后,问:&ldo;刚刚给女同学打电话呢?&rdo;
盛好饭后,尹舜一边夹菜一边回答:&ldo;嗯。&rdo;
夏槐笑了笑,边仔细看他表情,边说:&ldo;高三了,心思还是要先放在学习上,其他事情,最好等高考后再说。&rdo;
这话能从夏槐嘴里说出来,夏槐自己都觉得意外。
想当年上中学那会儿,老师劝死了叫他不准早恋,他还不是天天放学拉着楼上班慧慧的小手回家,就算毕业的时候慧慧给他带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也无悔青春走这么一遭。
然而现在,真当身边的尹舜有疑似泡妞嫌疑的时候,他就觉得不行,青春还是不要随随便便走这么一遭。那老父亲的心态,也不知怎么的,蹭地一下就冒出来了。
可尹舜好像不太懂他的意思:&ldo;啊?&rdo;
&ldo;现在想着追女生的事儿,不好。&rdo;夏槐索性直接把这针预防针打下来,有没有效果再说。
怔愣一瞬,尹舜戳了一下夏槐的额头:&ldo;你脑子装的都是什么?&rdo;
夏槐霎时一懵,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年长的前辈宠溺地训了一下,不一样的是,尹舜并不是年长的前辈。让一个小孩子&ldo;宠溺地训&rdo;,夏槐心里觉得很奇怪。
而自然做出这个动作的尹舜却没觉得哪里不妥,夹好菜后捧着那碗饭说:&ldo;我回房间吃。&rdo;便回房将门关上了。
夏槐手捂着额头,看着那扇再度被关上的门,好笑地骂了句:&ldo;没大没小,全他娘惯出来的。&rdo;
月考时尹舜的&ldo;自首&rdo;没有激起任何水花,谭启明最终没来&ldo;教育&rdo;尹舜。那天以后,苏小寒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一个礼拜后才又重回学校上课,除了人更加的沉默寡言,一切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
以往夏槐一下班都会跟娄京先到操场跑两圈再回去,或是回家换上便装跟他约着出去喝两杯。这个常规操作一直到尹舜入住夏槐家后,仍然继续着。
然而最近夏槐为了给尹舜做个折叠桌子,几乎是一下班就往家里跑,跑家里后就不再出来了,娄京的邀约也全部推掉。
搞得娄京在家受老婆气后满腹苦水无处倒,索性自愿加班参加外勤工作,下班后到片区巡上个四五小时的逻,把火气全撒在那些想着违法违纪的人身上,使得这片地区治安大大提升,女孩子晚上都敢回家得晚一些。
夏槐桌子的制作过程并不顺利,有时候一边切少了就得重切,一边切多了就得换块木板补上。房东大叔偶尔心情好,就会来指导指导夏槐。
在自己摸索兼并房东偶尔指导的艰难奋斗下,夏槐的折叠桌子终于做好了,剩下的木板正好做了个可以放书跟衣服的小柜子。上漆的工作不见得简单,为了涂抹均匀,夏槐每刷一笔都得异常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