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萨卡洛夫用他率真至极的行为证明了,他记得,不但记得,而且还极度珍惜。他在想她,是强烈的思念,并不次于她十年来的牵挂!他在舞台上和舞台下,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和情绪证明了一切。
格雷一惊,难道这就是心里觉得焦躁的原因吗?
不是“认为”他不记得她,而是“希望”他不记得她吗?
这绝对不可能!
那两个人忘乎所以地在那里相拥,女孩似乎哭了。格雷忽然转过身去,快步走开。
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些事情,与自己有任何的关系吗?
简直看不下去!
格雷一向不在意他人的事情,也不愿意在一旁当一个偷窥者,无论这映入眼帘的一切是不是一个巧合。他快速地走回临时的“办公室”,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右腿强烈地疼痛起来。
清理着屋里准备带走的东西,却惊讶地发现那令人烦心的一切并没能被成功地排斥出脑海。
脑海中有时竟然掠过这样的想法——那两个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呢?会变成什么样呢?
女孩的面孔浮现在眼前,长长的黑发,长长的黑色睫毛,她的眼神非常真挚,她曾经那样充满同情地问自己:“你是不是很疼?”
她似乎有一种摧毁和瓦解的力量,使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混乱。
这是从未有过的混乱,不是困难,不是挫折,不是痛楚,不是任何需要战胜的东西。格雷头一次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胡乱把东西打好包,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些恍惚地走出去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清脆地叫了一声——“老师!”
定睛一看,是那个女孩,在不远处冲自己挥手。
萨卡洛夫不在了,她变成了一个人,可是,她整个人都是兴奋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格雷忽然觉得烦躁,觉得无话可说,便扭过头去,沉默地转身走了,丢下惊讶的女孩在原地呆若木鸡。
也许不是走开,而是逃离,不愿意面对她,也不愿意面对那令人烦躁的一切。
不想去思考,也不愿意去探究其中的道理。这是从未患过的一种病。
接下来,格雷便离开了北都学园,回了西之国。他在西之国游历了半个月,看了不少风景,也看了精彩的演出,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不愉快的心情才渐渐地消散,一切缓缓地走上了正轨。
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一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