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别害臊啊,多大个人了……&rdo;我死乞白裂的缠着他,做惊讶状:&ldo;不会吧,你真是?&rdo;
他让我给窘上了,面红耳赤的,又不肯说谎,瞪了我一眼就想溜,我一把抓住他,调笑他:&ldo;想不想,兄弟我带你去开个荤。&rdo;
我确信如果是平常时,他一定会把我踹开,心情好的话会冲我笑,然后骂我龟儿子,你当老子是那个。可是今天不一样,我太明白为什么今天不一样,因为明天我们都要上南天门,就像烦了说的那样,他张立宪就算是一表人才是个大人物,他也一样会死,很可能,就真的死了。人在明白自己马上会死的时候心里想的总会跟平常时完全不一样。
所以张立宪并没有踹我,而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凑近看着他眼睛,笑:&ldo;你也不想,等会下去了,阎王问起你这辈子,你还是个处?多丢人哪,你几岁了今年。&rdo;
张立宪把我推开,却没逃走,他犹豫不决,我于是趁热打铁,拽上他跟我走。
我拽着张立宪的胳膊,他跟在我身后走得像个贼似的鬼鬼祟祟,完全没了往日的干脆慡快。
他的那位标枪似的师长虞啸卿对所有上不了台面的欲望都有些变态的不屑一顾,想来他也没有机会与他的偶像讨论男女大防的问题。而另一方面,他要学虞大少那硬邦邦的腔调,估计也就没啥机会在他的那群小老弟面前讨论这些男人的下流心理,所以……或者在他在看来,这么无耻下流又猥琐的事,也刚好得跟着我这么个猥琐下流又无耻的人一起干,才对头。
张立宪走到半道的时候就想反悔,我拽着他胳膊瞪眼,我说你几岁了?他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红着脸。
张立宪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逃,我拉着他顶在墙上,我说你亏不亏啊?明天上去真玩完了怎么办?你他妈一男人你为了谁守身如玉啊!你是不是就不行啊……装处装的!
他于是彻底的被踩痛了尾巴,脸红脖子粗的嚷着:哪个不行,龟儿子才不行……我满意的舔了舔嘴唇。
那婆娘诧异于我的去而复回,偷眼看着张立宪,意外又惊喜。我让她赶紧去烧水,我兄弟借你地方用用,女人虽然莫名其妙于她这地头今天怎么就成了澡堂子,但还是顺从的走了,我啐了一口唾沫,在心里骂:妈妈的。
张立宪一直呆在我身后极度尴尬的垂着头,看到那女人转身走了才匆匆忙忙扫了一眼,又马上别过去。
&ldo;嫌难看?&rdo;我故意逗他。
张立宪一张小脸飚着血,张口结舌:&ldo;我,我不是这意思。&rdo;
&ldo;那瞧上了?&rdo;我还是在逗他。
张立宪于是暴跳了,我连忙按住他安抚,放心放心,不是这个。我心想这女人脱光了皮子还不及你滑,在床上铁定比你野,真把你们两个送作堆了指不定谁嫖谁呢。
大木盆子里兑了温水,我招呼他,说先洗洗。他诧异的嘀咕了一声:&ldo;规矩还挺多。&rdo;倒是没拒绝,似乎他很乐意拖下去,干那事儿像要砍他头似的。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头饿了三天的狼,遇上块离奇的肉,你让他咬,他下不了嘴,可是就这么丢了心里又不甘。我很能理解他,因为我也是从那会儿过来的。
本地人用来洗澡的木盆浅而大,张立宪很别扭的半跪下去捞起巾子往身上的浇水,我在他身边蹲下,放肆大胆的嘲笑他:&ldo;洗个澡都不会洗。&rdo;
&ldo;哪有这么麻烦,接个盆子从头上倒下去就好了嗦。&rdo;他不满的抱怨。
我看着他眨眼:&ldo;洗干净点,第一次。&rdo;
他顿时语塞,又害羞了,脸上迅速的红起来,我看着他从脖子到锁骨到胸口一片片的红下去,纯情得让我想暴笑,又怕他一刀劈了我。
于是我在思考,我想干什么。其实我不是一个能想很远的人,我一眼看不下去三、四步,起初我就是想逗他好玩儿,可是逗着逗着觉得太好玩儿了,又想再招惹他,可能是今天我也不正常,我跟他一样不正常。我就要去打南天门了,很可能就下不来了,比他更可能下不来,我忽然开始期待所有的人生都别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