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澜溪脸色一变,眼神恍惚起来。
见她模样,贺父心中已然是知晓,同时也是震惊,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将这样的心事告诉了她。
“既然说过的话,你也应该知道,他和他妈妈的事,和他姐姐的事,以及和贺氏的事。”
“以璇性格也很要强,虽然儿女之间争斗很多,但我也并不觉得这是不好的事,可以各自锻炼他们,如果沉风在这个事情上忤逆我了,贺氏我可能就要考虑给以璇接手了,我喜欢听话的孩子。到时,他想为他妈妈保护的东西,就很难了吧。”
“贺老先生,您……”澜溪惊惶的看向他,喉咙处很紧。
“我没有开玩笑,我还是那句话,爱情和生活是可以分开的,可以爱,也同时可以生活的很好,总不会极端到,不在一起就要寻死觅活吧?那样的人太蠢。”贺父很淡的笑,像是说着很平常的话。
他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辈,询问着她,“你爱沉风吧?”
“……是!”澜溪重重的点了点头,嘴角弯出了些弧度。
虽然连一句喜欢,她都没曾正面对他说过,但随着两人的相处,她对他的感情已然是日渐深刻。
贺父的语调很轻缓,“那你就不要因为爱他,因为自私,而害了他,他是适合追求更高发展更大野心的男人,尤其是他有一直想要捍卫东西!”
澜溪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掉,一点一点的被瓦解。
*****************************************
从医院里出来,澜溪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走到市中心的一个广场,有些累了,就走过去在那里的长椅上坐下来。
和贺父的谈话,她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心神。
贺父今天找她过去,先是拿钱给她,让她走人,即便是没有成功,那么还有后续,拿她对贺沉风的感情来侧面细细讲述。
澜溪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他的后续给刺中了。
“如果沉风在这个事情上忤逆我了,贺氏我可能就要考虑给以璇接手了,我喜欢听话的孩子。到时,他想为他妈妈保护的东西,就很难了吧。”
“不要因为爱他,因为自私,而害了他,他是适合追求更高发展更大野心的男人,尤其是他有一直想要捍卫东西!”
“谢小姐,爱情和生活是分开的。”
……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一直有想要捍卫的东西,他当时脸色阴霾说的话,字字她都还记得真切:我妈苦了这么多年,最终郁郁寡欢而死,我怎么可能连最后的名分都为她保不住!
贺父没错,他也许是想拿这个来吓唬她、威胁她,因为他是想要自己儿子好的,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们两人身份地位都太悬殊了。
她也没错,她想寻求一段纯粹的爱情,却忘记了,还有现实的许多无奈和阻拦。
恍惚间,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手机在响,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冻的僵了,好半天,才将电话接起来。
“加班了?怎么还没出来,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半天了,不是要回你家吃火锅吗?”男人声音传来。
别过眼深深的吸气,努力让情绪镇定下来,她微微弯唇,和平常一样的语气说着,“呃,我今天下班早,已经坐车往家走了,就快到了,我看时间太早就没给你打电话,你自己直接过来吧!”
那边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澜溪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起身,往家的方向走着。
************************************
澜溪从计程车上下来,两边路灯明亮,楼下白色路虎停在那里,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兽。
仰头朝自家窗户看了眼,和其他住户一样,透着光,暖暖的。
吸了口气往楼里面走,到了门口,她在兜里摸了半天,竟然没有找到钥匙,最后只好动手敲了门,很快里面隐约传来脚步声,门一拉开,男人深邃的俊容便闯入眼瞳。
她眼前恍惚,差点一个哽咽就落下泪来。
一开门,外面凉气便注入,贺沉风伸手将她拉进来,英俊的眉拧着,“你不是说提前下班已经快到家了,怎么比我还会晚,去哪儿了?”
“路上坐公车坐反了,又有点堵车,所以……”嘴唇嗫喏,她发出低低的声音,像是咬字不清一样。
另一边卧室里走出来的谢母,没好气的瞪着她,“多大个人了,这么不让人省心,坐个公车还能坐反了,我看你是啥也干不了!”
“行了,快去换衣服洗手吃饭,小贺,你不用管他,一块儿来坐!”随即,便对着贺沉风道。
看着他被谢母拉走,她连着吞咽了好几下唾沫,才让那股酸涩感减少些,脱掉外套,走到卫生间里洗着手。
多人多双筷,同样的也是多了热闹,火锅浓汤的香气充斥在屋内,一家人围坐在圆桌上,闲聊家常,特别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