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子锐站在官驿的院落中,他赤着上身,手中提着未出鞘的横刀。而其他人人手一张软弓,这是远行唯一能带的弓箭。因为只有这种弓才能经受住风吹日晒和雨淋,至于弓弦,都是士兵自己处理,绝对不会因为下雨而受到影响。
没有一个人穿盔甲,因为匆忙中着甲会发出较大的声响。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上身,五百人就这样挤在院落中静等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正是子夜之后的最佳睡眠时间,这些偷偷摸上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善意,古子锐也不会客气。
官驿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就在这时,好像是一名驿丁醒过来,屋内传来一阵让人煎熬的踢踏脚步声。
院落中的士兵没有客气,一名士兵等这个驿丁一出门,果断的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可惜。。。夜色太黑了,士兵捂得不够精确,这名驿丁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有些无奈,另一名士兵狠狠一个手刀砍在这名驿丁的脖子上。
距离已经近了,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声响,细碎的沙沙声慢慢停了下来。
这是考验意志力的时刻,五百人不能发出任何大的声音。牙兵就是牙兵,他们是最强的战士,整个官驿内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人都在慢慢的呼吸,想要听到声音恐怕要凑到他们身边才有可能。
外面的人很沉得住气,很久都没有行动。。。。。。
陈墨依旧在做着自己的梦,他梦见和小汐在一起,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子午村那记忆深刻的小山谷中。碧绿的草地、遍野的野花在烂漫开放,清澈的小湖边两人尽情嬉戏。这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身后,她狠狠在背后推了小汐一把,毫无防范的小汐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失在湖水中。。。。。。
“大郎,赶紧醒醒!外面有情况!”
陈墨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
“有人来偷袭,古将军动手了!”
这是展青的声音,陈墨终于醒悟过来,这是在驿馆中,那个梦是外面的惨叫声所引起。
“怎么回事?”
“古将军在指挥我们的人在射箭,那些偷袭者不知道来路。”
展青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他的责任是保护陈墨。但他知道外面的士兵行动很快,也正是这些士兵行动中的声音惊醒了他。士兵们在放箭,而受伤的人显然是那些偷袭者。
陈墨坐在卧榻上没有动,他知道这五百人很强悍,几倍的敌人都很难战胜他们。这淘阳坝怎么会有几倍的敌人?陈墨不需要做什么,他需要的是等待,而不是出去添乱。
弓弦和箭支释放的声音不断传出,其间夹杂着惨叫,那明显是偷袭者的惨叫。这些牙兵都是射箭高手,即使在夜间,他们的判断力都是最强的存在。由于在院子中,五百只弓箭只能采用一种射击方式,吊射。
软弓的射程并不远,也就是五十步的样子,威力也就是一般,但是软弓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它的射速非常快。
一名熟练的弓手可以在一息之间就射出一箭。哪怕是在黑暗中,这些久经训练和搏杀的士兵也不会比白昼慢上太多,因为这个动作就是一种自然反应。每一个弓手都有他的习惯,箭放在哪里,用什么样的频率射出手中的箭都有规律可寻。
惨叫声继续,还夹杂了奔跑声,显然,外面的偷袭者扛不住了。
驿馆中的人也醒了过来,还开始掌灯。
士兵们没有阻止,因为外面的暗哨已经传来消息,偷袭者已经跑了,只剩下那些跑不掉的人。
一个个松明迅速燃起,不久,驿馆内外一片灯火通明。
醒来的楚驿将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在两名驿丁的搀扶下,他走出自己的屋子。
“留下活口!”
古子锐强健的上身在松明下显得是那样棱角分明,他站在院中喊了一句。这个命令很有用,因为古子锐不喊,士兵会依照战场规则一个活口保留。
“报将军,我们的人一个也没受伤,对方死了八人,捕获伤者十一人。”
一名士兵精赤着上身跑了进来,他的身后是被带上来的伤者,这些受伤的人还在不停嘶声的惨叫。这些牙兵太凶狠了,不捕获者很惨,他们直接被卸掉了双臂的关节,根本没有任何逃跑和反抗的机会。
“是柳崖寨的人!”
楚驿将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他的眼睛立刻瞪得很大很大。
“柳崖寨是什么地方?”陈墨立刻就问。
“是。。。是北面十几里的一个山寨,也是历代附近山贼聚集之地。。。以前这个山寨只是打劫沿路商旅,但从来不攻击官驿啊,这次恐怕是今年的饥荒引起。。。。。。”
楚驿将已经吓坏了,看来有麻烦了,陈墨皱了皱眉:“柳崖寨有多少山贼?”
“据传闻。。。不下二三百人,要命啊!以后官驿怎么办?村子怎么办?”情况太严重,楚驿将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