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看了眼沈晓秋,俩人心照不宣地猜到门外的人一定是高凌。果然,没几分锺,就听到高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ldo;萧霄,你在家吗?晓秋是不是在你这?&rdo;
沈晓秋没好气得穿上拖鞋,啪嗒啪嗒地走到门口,先将门锁上的链条勾好,这才打开门留出一条fèng隙,就见高凌正杵在门外朝fèng隙里张望,一副邋遢的样子。
&ldo;你找我干吗?&rdo;沈晓秋压低了声音问他。
&ldo;我……我就来看看你。&rdo;高凌一听这声音是沈晓秋,先是一呆,平日里的花言巧语刹时没了用武之地,只喃喃道:&ldo;你在这住习惯麽?缺什麽?我去家里给你拿?要不给你买新的?&rdo;
&ldo;我什麽都不缺!你可以走了。&rdo;沈晓秋啪的一下把门又关上,背对著门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就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
&ldo;走了?&rdo;萧霄看著沈晓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抿嘴,知他心里也不好受,到是开始担心起来。
&ldo;恩。&rdo;沈晓秋想了想,猛得跑到窗口,拉起窗帘的一脚向楼下张望,果然,一分锺後高凌的背影出现在楼道口,在黄昏的路灯的照映下,竟是那样孤独。
&ldo;心软了?&rdo;萧霄轻轻走到沈晓秋背後。
&ldo;我真的不想见他,一见到他就想到以前他怎麽对我。可真见不到了,又想是不是可以给他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rdo;沈晓秋叹了口气,直等到看不见高凌的背影了,才放下窗帘,重新爬回沙发窝著。
&ldo;和他在一起那麽多年,从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紧张我。你说我不高兴,那是假的,可我还是会怕。&rdo;
&ldo;那就再等等吧。&rdo;萧霄走上前拍了拍沈晓秋的肩膀,&ldo;谁叫他记录不良,要是他是真心的,就磨磨他当是报仇,要是他不是真心,挨不了多久也就会自动消失的。&rdo;
&ldo;恩!&rdo;沈晓秋点点头,&ldo;但愿如此吧!&rdo;
沈晓秋陪著萧霄住了四五天,高凌也是天天早晚各要按一次门铃,有时早上听到门铃响,但门口却没有人,只不过多了两人份的早餐:有蛋饼豆浆也有kfc的早餐甚至还有饭团皮蛋粥等各种,真真是换著花样儿地送。
沈晓秋总默不作声得将这些东西摆在桌上,然後看著萧霄吃得贼香,可他却是一口也无法下咽。
&ldo;别浪费了食物!&rdo;天晓得萧霄这个大少爷是何时开始勤俭持家了,沈晓秋到是见不怪,只是高凌送来的东西,他却真是没有胃口。
到了第六天,眼看著锺浩之就快回来了,沈晓秋收拾了行李就要走。萧霄半是不舍半是担心地看著他,直到高凌忽然又出现在了门口。
&ldo;你要搬去哪?&rdo;高凌看到沈晓秋拖著行李出现在门口到是一愣。
&ldo;我去哪管你什麽事?&rdo;沈晓秋冷著脸,不去看高凌焦急的模样。曾几何时,他总是习惯性地抬起头去仰望高凌笑意满满的面容,然後听著他面不改色的说出一个又一个谎言,而自己却要默默接受。现在,心死了,到是方便了,连头都不用抬,不看也就不会心软,更不会再次受伤。
&ldo;你不住家里没关系,但你至少得告诉我你去哪,不然我去哪里找你?&rdo;高凌一著急,便强行拉住了沈晓秋的行李。
&ldo;放手!&rdo;沈晓秋的火气蹭一下就冒到了头顶心:&ldo;你他妈是我谁?我去哪干你什麽事?&rdo;
话一出,楼道里忽然一阵寂静,沈晓秋终於还是抬起头看了眼高凌,那个习惯穿著一尘不染的衬衫的男人现在竟套著皱巴巴的体恤,一头黑发乱糟糟地窝在一起,原本总是花眯眯的眼睛里却布满血丝。
高凌虽已三十好几,但看起来总是三十不到的样貌,什麽时候起那意气风发的男人竟露出了如此苍白无力的疲态了?
沈晓秋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却还是硬起心肠来拖著他的行李箱朝电梯口走去。
&ldo;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我也知道你不会相信我。&rdo;高凌落没的声音在沈晓秋背後响起:&ldo;房子我不会卖,原本就是用你名字买的,只要你喜欢随时可以搬回来住。如果你不想见到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在你没让我离开那间房子前,我会一直一直在那里等你。&rdo;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沈晓秋像没听到高凌的那番话一样,面无表情得拖著行李走了进去。
高凌只是看著他,却没有跟著走进电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站在他身边,他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就将要合上fèng隙的那一个瞬间,高凌看到沈晓秋抬起眼看向了他,几乎是短短的一瞥,高凌却又似乎看到了希望。
&ldo;晓秋……&rdo;他奔上前,可惜电梯已经一层层下去了。
&ldo;姓高的!&rdo;一直在门里看戏的萧霄开了口,&ldo;我知道秋秋的新住址。&rdo;
高凌诧异地回头看著他,问:&ldo;你真的愿意告诉我?&rdo;
&ldo;但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rdo;
&ldo;什麽?&rdo;高凌走近萧霄,问得急切。
&ldo;如果当初秋秋自杀後没能救回来,死了,那你会怎麽做?&rdo;
高凌认真思索著萧霄的问题,他当然知道怎样的回答才该是正确答案,可是一想到这个假设性问题却是当真差一点就要发生的事实,他便再也无法继续想下去。失去沈晓秋的世界,对他而言也许只剩下黑白,他又怎能回答得了那种悲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