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打算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后来又想起凯瑟琳说过的什么指纹不能留下法则,于是微微疑惑地翻转着看了看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不太情愿地将它塞进口袋里。
城堡大门拉开一条fèng又迅速合拢,整个温莎古堡内部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简的面前。
她没有试图去隐藏自己,也不畏惧任何东西,而是就这样迈开脚步朝里面走去,高傲得像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简滑过那条水洗石铺成的主干道,目光从那没有飘扬国旗的温莎顶部旗杆上一路下滑到凯瑟琳说过的,她曾经住的房间。凯瑟琳打赌安柏会住在她曾经住的房间里,因为安柏乐意抢走所有属于凯瑟琳的一切。
绕过那喷洒着清澈水柱的天使雕像喷泉,简推开面前的大门。
大厅漆黑一片,微光从简的身后溜进来,流淌过光洁的茶色地板,爬上贴满精致墙布的墙壁。金雀花王朝的红木家具,都铎时代的壁炉和维多利亚时期的配饰品,以及那立柱上的鎏金雕饰都让这个大厅看上去华丽而繁重,和它外面的古朴肃穆一点也不相配。
她将大门关拢,悄无声息地顺着那人类的心跳声朝上走去。
迷宫一样的构造并没有让她的脚步变得迟缓,她走得轻盈稳健,娇柔纤细的身影投影在墙壁上随着她的移动而不断变换着长短,仿佛黑色玫瑰抽出细长的花精。
这里就是凯瑟琳所说的房间了。
简停在楼梯口,看着那扇白色雕花的大门打开,仆人抱着一大堆各式各样丝滑昂贵的衣料出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充满愤怒而尖刻地咆哮着:&ldo;我说了我就要之前的那种蓝色,你们听不明白吗?!明天让那个设计师给我过来,我倒要看看谁敢违抗我!&rdo;
&ldo;可是那种蓝色是女王登基用的,小姐。按礼节来说,您的礼服不能用一样的。&rdo;
&ldo;我说我要就得要,让我爸爸去和安吉丽娜说一声就好了,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我的事!给我滚出去!&rdo;
仆人接住最后被扔出来的杏色长裙,叹了口气后转身下了楼,没有发现角落里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简。
看着仆人消失在螺旋楼梯的尽头后,简刚准备靠近,忽然闻到空气里有一种只有同类才会有的味道。安柏的房间里有吸血鬼。
她微微扬起嘴角,冰冷如红宝石的眸子里寒光闪闪。这个人类必须死,她违反了法律。
房间里,安柏穿着一件雪貂大衣,放软身体让自己陷在沙发上,亚麻色的长发像孔雀尾一样铺散开,白嫩的双脚翘起来放在垫着刺绣枕头的曲脚凳上,抚摸着扶手上的宝石,歪着头看着一旁突然莫名其妙紧张起来的金发吸血鬼:&ldo;你怎么了,塞拉斯?&rdo;
塞拉斯发出受到威胁的嘶嘶声,眼睛紧紧盯着门口,&ldo;吸血鬼。&rdo;
安柏愣了一下,转头朝门口看去,看到大门突然被打开,简正站在门口,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傲地睥睨着他们。
&ldo;你是谁?怎么敢进我的房间里来?!谁给你的权利?立刻给我……啊‐‐!&rdo;
安柏的愤怒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然后整个人就在简的凝视下被拖进了地狱。虚无的火焰焚烧着她的每一寸身体,刺痛如同尖锐的滚烫钢针,刺进她的每一根血管直到穿透骨髓。她脸色惨白,痛苦到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从沙发上滚下来,像蛆虫一样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筋痉挛和颤抖,瞪大眼睛看着带着一丝冰冷笑容的简,死亡的恐惧吞噬了她。
简只是带着高傲的微笑注视着她,安柏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过无数次。这种感觉比死更恐怖,那是烧红的刀子在切割你的血肉,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塞拉斯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这是简的能力,只是注视就能让对方生不如死。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可怕能力,和简胸前的v型项链倒是颇为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