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骨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可他却笑了,笑的那么勉强,他对自己说,我不委屈,师父回来就好,&ldo;师父你回来了,徒儿一直在等你。&rdo;
&ldo;嗯。&rdo;师父点了点头,只是轻轻的抿着唇,没有说话。
&ldo;师父你好了吧,你累不累,你去哪了。&rdo;素骨语无伦次的说着,擦了擦眼角,扯出一个笑容,&ldo;徒儿等你都要等睡着了。&rdo;
师父仍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瞬也不瞬。
&ldo;师父我们别蹲在这了,徒儿……徒儿陪你进去吧。&rdo;他的声音充满哽咽,可却不依不饶的说道,自己站起来又扶住师父的胳膊,&ldo;走吧,师父。&rdo;
爱,如此卑微。如此不堪。却偏偏放不了手。
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天长地久,却偏要执妄的说,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师父静静的站起身,静静的凝望着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眸底的神情波澜千般,&ldo;骨儿……对不起。&rdo;
师父,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永远不要,因为那样是不是我们就要真的说再见了。
&ldo;师父在说什么,为何要向徒儿道歉,师父没有错,师父不要这样说。&rdo;素骨忙不迭的说着,连声音都在颤抖,&ldo;是徒儿不好,不该拿那个药膏给师父,是徒儿的错……徒儿不该,如果没拿,如果……&rdo;他实在说不下去,眼泪刷刷的掉下来,随即强迫自己破涕为笑,&ldo;师父不要怪徒儿,我一定是困糊涂了,胡说八道。&rdo;
下一秒,他突然被师父紧紧的抱住。
拥抱的那么紧,他的每一寸骨骼似乎都要折断般窒息,却是那么那么的幸福。
&ldo;骨儿,为师错了,莫要再说了,为师错了还不成么。&rdo;
第一次,他听到师父的声音不再那么温润淡然,而是带着无尽的悲伤,尾音都在隐隐发颤。他拼命的摇头,&ldo;师父没错,骨儿不怨师父,只希望……希望师父你能好好的,即使……即使你不再想要骨儿了。&rdo;
&ldo;不许乱说。&rdo;师父抚着他的头发,&ldo;我不许骨儿乱说。&rdo;
&ldo;我不说,我不说……&rdo;素骨闭上眼睛,似乎听到血液流过身体的刷刷声,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如城墙般纷纷碎落,一地废墟。
他最终还是哭了,在师父的怀里泣不成声。这许多年,从未有过的绝望与悲凉。师父就那么紧紧的抱着他,好久好久。直到后来他哭到嗓子都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隐隐的,他觉得有冰凉的水滴落在他的颈间,不知是他自己的泪水还是天空的露珠。
宁谷河。大周与轩辕边境最寒冷最宽泛的一条水域。
它流经大周三个州域,轩辕两个州域,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这一场血战已经持续了数月,双方都精疲力竭,但最后鹿死谁手,仍是未知。
清晨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宁谷河水,白蒙蒙的一层,空气湿冷寒彻。
☆、第六十九章:封景
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中缓缓打开,布满血丝。如今六王爷也风流不起来了,连续数月的领军作战,早就造完了,发型也凌乱了,皮肤也晒黑了,不过却也愈发的血气方刚了。
&ldo;王爷,咱们是今晚出击,还是继续休整。&rdo;左将军步入营内问道。
&ldo;嗯,让本王想想。&rdo;琉刖揉了揉眉心,一跃坐起来,&ldo;敌军什么动向。&rdo;
&ldo;没动向。&rdo;
&ldo;妈的。&rdo;琉刖骂了句,&ldo;封景这厮在想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