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在气势、上给他造成这样的压迫感,即便是亲生父亲也不能。
所以他更加好奇这名男子的身份。
“抬起头来。”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虚弱,夹杂着愤怒的压抑,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他。
男子身子微微一动,仿佛将要缓缓抬头,然而眼前场景骤然一晃,随即又被吸入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夏凉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愣了半晌,才想起自己还躺在床上。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梦见那样的场景了,就在这个卧室,就在这张床上。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又像是当事人,他能从第一视角看到周围的人事物,却无法与当事人的心境产生共鸣。
并且他也不太记得那个跪在床前的男人究竟什么模样,只隐约记得轮廓十分高大,其他的印象一概模糊。
这种荒诞的梦境,如果只是发生一次,他转眼便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但如今已是第二次了,梦中场景与上一次几乎一模一样,甚至在上一-次的基础,上还有进一步的发展,他居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这诡异的程度,让他已经无法等闲视之了。
窗外透进薄薄的一层曦光,他看了看时间,凌晨六点二十五分,再过五分钟,闹钟便该响起来了。
他决定起床,却在撑起手肘的瞬间,一阵头晕目眩,又仰面栽了下去。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是头重脚轻、虚软乏力的状态,只不过刚才他躺在床上,一时没有意识到。
而在两天前的那个午后,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那时候症状较轻,他挣扎着起来喝了杯咖啡提了提神,不适的症状也就消解了。
但是这一次,他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起来,看起来似乎有些严重了。
周朔这会已经去外头晨跑了一圈回来,手里还拎着外面买的早餐。
负责做饭的王姨因为家里添了孙子,请了几天假,所以这几天夏凉和周朔一日三餐都是在外头解决的。
周朔刚把早餐放在桌上,便收到了夏凉发来的微信:[你来一趟我的卧室。]
周朔冷不丁心脏乱了一拍。
他不是没有进过夏凉的卧室,夏凉是个工作狂,经常晚上十一二点了还会抱个笔记本电脑坐在床上办公,遇到需要周朔协助的工作,就会一个电话把周朔叫进卧室里去。
但是这两天,自从周朔被夏凉身上那股异香搞得身心俱疲之后,他就对卧室、睡衣、贴身用品这些明显带有隐私色彩的东西格外敏感。
他下意识想逃避,然而夏凉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只能强自镇定地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戴上口罩跑上楼去,在夏凉卧房外轻轻叩了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