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珂到底是年纪大了,三言两语就从内监的口里套出现在太极殿的情况了。
顾怀珂也是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单纯的陪着弟弟玩,没想到抱了一只狼,平白被咬了一口,还毁了容,他这十三四岁的年纪,这是年少慕艾的时候,这骤然毁了容,怕是以后讨媳妇都困难了,顾怀珂如是想着呢。
到了太极殿,顾怀珂身上裹着棉被,像个粽子似的,给天佑帝行了礼,周王妃立即扑了上去,“珂儿,没事吧?吓死母妃了。”
“让皇爷爷和父王母妃担心了,珂儿无事。”顾怀珂有礼的说道。
“怀琦弟弟,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刺伤我的眼睛,还要推我入水?”顾怀珂看向身后满眼不忿的顾怀琦。
“我要给父王出气!”顾怀琦到底是年纪小,什么话都不经大脑就说出口了。
“怀琦,休得胡言!”安王急忙出声阻止,他生怕顾怀琦会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来,这样,他安王可就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我没有,明明就是大皇伯父要抢父王的人,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要给父王出气,那二哥哥就要父债子偿了。”顾怀琦不服气的说道。
“世子慎言!”安王妃急忙捂住顾怀琦的嘴。
“让他说!”天佑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安王妃被吓得一哆嗦,急忙松开了捂着顾怀琦嘴巴的手。
“怀琦,你刚才说的你大皇伯父抢了你父王的人,你再给皇爷爷仔细地说说,看看你做的对不对。”天佑帝放轻了声音说道。
“回皇爷爷,我上次和母妃去二皇伯父家的时候,听到大皇伯母和二皇伯母还有母妃说道,大皇伯父想要抢父王的姬妾,孙儿觉得大皇伯父做的不对,又想到话本子里常说,父债子偿,我打不过大皇伯父和大堂哥,就只好拿着二堂哥来替父王出气了。”顾怀琦一本正经的说道,言语间,一副我很有理的样子。
“周王妃,安王妃,可有此事啊?”天佑帝问道。
周王妃和安王妃回忆了一下,那天,这顾怀琦可不就是半路上进屋的,准是这小子想歪了。
“回父皇,确有此事,不过,当时情况不是这样的,想来,世子是听错了。”安王妃急忙说道。
“回父皇,当日我们的确说了关于一个女人的事情,不过不是怀琦说的那样,我们王爷压根儿就没有抢过安王的女人。”周王妃说道。
“那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天佑帝怒声说道。
“父皇,这件事儿儿媳来同您讲,”安王妃说道,“原是我家王爷最近买了个歌姬进府,不过,凑凑巧的事,这歌姬恰巧是被大皇嫂发卖了出去的周王府的歌姬,我觉得此事非常逗趣,便在和二嫂闲聊的时候,当做笑话和她说了,当时恰巧大嫂也在,我们还打趣说,这周王和安王不愧是皇上的儿子,连选歌姬的水准都一样,说到这里的时候,世子进来了,说是玩累了,要睡觉了,儿媳这才让他在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可能就是这个时候,世子听错了。”
安王妃言语之间,不停地向周王妃示好,不过,凡事涉及到孩子的事情,周王妃从来没有让步过。
“是这样吗?”天佑帝询问周王妃到。
“回父皇,安王妃话虽如此,可是,这安王总归是没有教导好世子,小小年纪,心思歹毒,才六岁就敢戕害手足了,若是长大了还能得了?”周王妃气鼓鼓地说道。
“皇嫂,这世子年纪还小,我和王爷以后一定会悉心教导的,就请皇嫂别和一个孩子计较了。”安王妃软言相求。
“不行,皇爷爷,太医说,我这脸怕是破相了,这辈子眼睑下都会有一个两寸长的疤,怀琦毁了我的容,您不能轻饶他。”顾怀珂大声喊到。
本来他无端遭难,心里就憋屈的很,现在,这遭难的原因居然是个子虚乌有的,那他这伤岂不是白受了?
看着懂得哆哆嗦嗦,半张脸肿得像馒头似的皇孙,天佑帝也觉得,此时就这么过去不大说的通,“那便罚顾怀琦抄写三字经三百遍,熟读孝经,在安王府禁足半年。”天佑帝说道,“顾怀珂无端受屈,赏赐金五百,药材三箱,红珊瑚一尊,用来压惊。”
“安王,此事都是你府里那个歌姬引起来的,回去怎么处置,你自己清楚。”天佑帝语气不悦地说道。
“父皇……”周王不满足于对安王这么轻地惩罚,刚欲开口,便被天佑帝瞪了回去,“你们是兄弟!”
周王只能悻悻地闭嘴了,不过,心了都是气,自从皇帝看了已逝护国将军的那封信之后,无端的对安王宽容了许多,这让原本就不受重视的周王感到地位岌岌可危。
。安王回到安王府,先是把顾怀琦给打了一顿,罚跪在祠堂里,接着,又把安王妃给怒骂了一顿,本来就不得宠的安王妃处境更加艰难了,现在,连自己扶养孩子的权力都没有了。
安王妃在承受安王的雷霆之怒时,一个身影偷偷地去给乐园的依梦报了信,依梦看了看自己住了不到一个月的乐园,从梳妆盒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间安王和周王的“证据”,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与君书之后,拿出虞希宁早就配置好的假死药,服了下去。
不到片刻,依梦七窍流血,气尽而亡。
等顾诫带着人来兴师问罪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依梦冷冰冰的尸体,和一大堆能扳倒周王的证据,以及一封情意绵绵的书信。
安王本来没有想要依梦的性命,结果,依梦如此识趣,自己结果了自己,没有给安王留下后患,还留下了助力,顾诫大喜,以侧妃之礼安葬了依梦。
顾诫的做法倒是便宜了芳菲次第的人,皇陵多宽敞,还免去了去地下挖依梦的麻烦了,是以,安王下葬依梦的当天晚上,行文就带着人把依梦给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