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找到了那种药草,挤出了汁给徐宛雁的手脚涂上去,突听徐宛雁问了句,你说怎么没有追兵?
任桃华这两天也在心里嘀咕着这事儿,一个齐国公的金枝玉叶和吴国摄政的媳妇丢了,万万不该这般平静的,按理说江都早该派救兵了,可现在却是一路追兵也是没有,这太奇怪了。
“我们的目标是狼山,你们的人都往西北去了。”少年的声音突然冒出来给了她们答案。
原来如此,人都去了反方向,不知这少年是如何故布疑阵的。
她们虽是生活在后宅的女子,但现在对于狼山可是如雷贯耳的,狼山边上的长江,吴国与吴越国刀兵相接的战场,前不久吴越师刚刚在那里大败吴师。
尔后,吴国调集了大批的军马,都是驻扎在狼山的。
那少年的目标是两国交兵的战场。
“你抓我们去那儿做什么?”任桃华终于问出口。
良久也没有动静,久到她们以为少年根本不会理会这个问题的时侯,那少年吐出了两字“报仇。”
任桃华看着那少年的淬着毒意的桃花眼,突然间福至心灵,想起芷花的话,她猜到了面前这个少年的身份。
“你恩将仇报。”
那少年看向任桃华,冷笑,“徐夫人,我这条贱命可以不要,可你以为你那点小恩小惠能抵消得了我的血海深仇吗?”
这一句话便直承了身份。
“你是裴……”
那少年直截了当的道,“裴八。“
这名字并不太象正式大名,反而象是排行,这意思就是他是家里排行第八的儿子。
徐宛雁皱着浓挺的秀眉听着他们对话,若有所悟又有些迷惘,后来听得任桃华干巴巴没甚力度的说了句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老话,不禁横了她一眼,突觉着这位新嫂子生得虽极赏心悦目,可脑筋却是不太清楚的,远逊于心眼越来越多得不象话的二哥,连以前的嫂子都不如,这句婆婆妈妈的老生常谈,说了有用吗?
那少年嗤笑一声,笑声中饱含嘲讽不屑,这话谁都会说,等到真摊上事儿了就会知道这只是一句冠冕堂皇的空话。
任桃华这一夜也没有睡好,徐宛雁临睡前嫌恶的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只在反复想着,这裴八抓两人上战场,当然不可能是教她们顶盔披甲冲锋陷陈阵,那就是当人质了,用徐宛雁和她来威胁徐温和徐知诰,她即怕徐知诰受了威胁,又怕徐知诰根本就不理她的死活,这样矛盾的纠结着过了一宿。
第二天迷迷糊糊的上路,本来想在车上补眠,可是山路崎岖,颠得要命,她一会儿一醒的,怎么也睡不踏实。
这会儿她刚眯了一阵,又被急刹车给整得给撞上了车壁。
徐宛雁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看了看她鬓发蓬松一脸困意的她,“晚上没睡好?”
任桃华没工夫理她,听得外面有人说话,便掀开帘子,只见车前面多了一个中年的方脸汉子,那方脸汉子正在和那裴八说着话,风中隐约的传过来断断续续的话语。
任桃华掏了掏耳朵仔细听,半响之后,皱了皱眉头问徐宛雁听到了什么。
徐宛雁白了她一眼,这耳朵够不好使的,没好气的道,“那人说两国的战场已转移到了沙山,正打得激烈。”
任桃华点了点头,这睡得不好也影响了听力,好象是这个意思。
沙山也在长江沿岸,在狼山的边北,距他们更近,这说明,吴越军突破了狼山防线,在吴土上又前进了一步,这可不是太美妙的消息。
徐宛雁又继续说,“他还说,安化节度使已率大军赶赴过来。”
这虽是个好消息,可是安化军距狼山万里之遥,要赶过来怕是要花些时日。
过了一会儿,那裴八也掀帘上了马车,让任桃华挪过去,在两人的对面坐下来了。
马车的速度快了许多,却并没有太颠波,显然是那方脸汉子驾车的本领比那少年高了许多。